“我感覺身體很好,今天吃了兩碗飯呢!”說著囡囡還特意拍拍了鼓起的小肚子,一臉驕傲的模樣。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少將軍,救治你的就是他了。”
“少將軍?”囡囡歪了歪小腦袋,似乎在用僅存的儲存知識再想少將軍是什麼。
“叫哥哥就好,不必叫什麼少將軍。”蘇畫笑道,這個小女孩確實很討人喜歡。
囡囡突然是想到了什麼,握著拳頭說道“我記得啦,靈兒姐姐跟我說了很多你的事。”
“靈兒姐姐?”蘇畫不解。
“門外的婢女就叫靈兒,囡囡的起居包括三餐都是她來照顧的。”嶽不同解釋道。
“哥哥你好好哦,收留了囡囡又給囡囡治病,長大了我要跟靈兒姐姐一起嫁給你。”囡囡一席話震得蘇畫外焦裡嫩,由於嗓門太大門外的靈兒也聽到了,這是她在跟囡囡聊天的時候無意說的,沒想到童言無忌都被她說出來,這下可好了,少將軍還在裡麵,她都快羞死了。但是回想起來,自己什麼身份配得上少將軍嗎?羞愧的同時又多了一絲難過。
“囡囡這話可不要亂說”嶽不同可慌了,靈兒是他的婢女。這尊卑有序,蘇畫什麼地位,把自己丫鬟給蘇畫當老婆,自己有幾個頭給人家砍,還想製止卻被蘇畫打斷了。
“沒事,童言無忌嘛。”蘇畫笑道,蹲下了身子看著囡囡問道“囡囡,哥哥跟你商量一個事好不好呀?”
“哥哥你說!”
“哥哥跟你一樣,都失去了父母。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認我做一個乾哥哥。”蘇畫一臉認真的看著囡囡,這或許是出於同情,又或者是在囡囡看到了他前世的身影,沒有了父母的陪伴,她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在這亂世之中又該何去何從。
“囡囡快答應呀,這可是少將軍!”嶽不同都不免為囡囡開心,他為官是貪了一點但是本心並不壞。他也曾擔心過囡囡的未來,自己還跟小妾提起收養囡囡的念頭,可是被小妾的說辭打消了。如今聽到蘇畫這麼說,囡囡的未來也有了保證,他也替囡囡開心啊。
“少將軍?官職比嶽叔叔還大嗎?”囡囡還是不明白少將軍的意義。
“哎呦,囡囡啊,這江南城中最大的官就是少將軍了!”嶽不同有些哭笑不得,想做少將軍乾妹妹的人,說句不誇張的能從這裡排到東門口。
“比嶽叔叔還大?那我要認你做乾哥哥,以後我病好了就可以讓嶽叔叔給我騎馬馬了!”沒想到小女孩認蘇畫做乾哥哥的目的,竟然是讓嶽不同給她騎馬馬,嶽不同臉都黑了。
“那好,等你病好了,哥哥就接你回將軍府去住。”蘇畫一臉寵溺著看著囡囡。
“好!那囡囡一定要努力吃飯,靈兒姐姐說吃飽了身體就好的快!”
“囡囡有沒有名字?”
“囡囡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小時候爹爹娘親都叫我囡囡。”想起父母,囡囡語氣了多了一絲哭腔。
“那哥哥給你起一個名字好不好?”
“好!”
“就叫蘇玲瓏,以後就跟哥哥姓,哥哥就是你的家人,將軍府就是你家。”
“玲瓏,玲瓏。”囡囡白嫩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圍著大樹邊跑邊喊道“我有名字啦,我有名字啦!”
蘇畫又在小院子中待了很久,囡囡也很懂事,知道自己的情況,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克製著自己的行動。接近黃昏之時蘇畫才打算起身回家。
“哥哥,你明天還來看玲瓏嗎?”囡囡(以後要叫她蘇玲瓏了)看著即將離開的蘇畫,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
“明天哥哥忙完了就來看你,要乖乖吃飯睡覺,把身體養好。”蘇畫本想摸摸她的小腦袋,嶽不同連忙製止,蘇畫這才差點忘了玲瓏還帶著病。
“好!”蘇玲瓏鄭重其事的點頭答應。
兩人走出院子時,婢女靈兒羞愧的低下頭,用著細小的聲音說了句少將軍慢走。
蘇畫卻停住了腳步“嶽大人?靈兒是你家的婢女吧?”
嶽不同一愣,靈兒也是一驚,兩人不約而同的想難道少將軍要算賬了?
“是下官的府衙中的一名婢女。”嶽不同支支吾吾的答道。
“以後就來將軍府做事吧,我看玲瓏挺喜歡她的。”蘇畫說罷往門外走去。
“謝少將軍厚愛。”嶽不同連聲答應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留下靈兒一臉不可置信的臉色,自己這算離偶像又進了一步嗎?
這可不是蘇畫見色起意,而是既然認了妹妹。將軍府都是男丁連個丫鬟都沒有,這蘇玲瓏的生活起居難免無法顧及,這個靈兒不錯,雖然有點橫刀奪愛,但是這個丫鬟想來嶽不同還沒放在心上。
蘇畫本想坐轎回去,但是看著黃昏之下的江南。心裡多了一絲想法,身體還沒好多走幾步也無妨,就當散散步,他還真沒好好的看看江南的街道。本想讓嶽不同回家,嶽不同非要給蘇畫當拐杖,蘇畫拗不過隻能作罷。
黃昏下的江南,彆有一番風味,街道兩旁古柳參差,屋宇錯落。
蘇畫如閒庭信步般的走著,享受著他久違的寧靜。
臨河的茶肆之中,擺著桌凳。人們有在茶館休息的,有在看相算命的,有在飯鋪進餐的。河裡船隻往來,首尾相接。街市上,市招高掛,買賣興隆。士農工商,男女老幼。騎馬的,乘轎的,購物的,叫賣的,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嶽不同在口若懸河的講解著江南百姓的風土人情,他也知道蘇畫常年跟著父親征戰對於江南了解比較少,這察顏悅色的本事可算是登峰造極。
蘇畫邊走便道“嶽大人,我記得你是京城人士吧?”
嶽不同攙著蘇畫“回少將軍,下官正是京城人士。”
“我有心向陛下推薦你入京為官,不知你有何打算?”蘇畫有一句沒一句打探著嶽不同的口風。
“謝少將軍厚愛,下官感激涕零。”嶽不同聽到蘇畫這麼說,心道穩了,有了蘇畫自己的仕途就更上一層樓了。
“你也彆著急回答我,三日後再給我答複,到時候連同災民情況一同上書京城。”蘇畫擺擺手,其中寓意嶽不同有點不太理解,但是少將軍想過河拆橋?這是為何,他也沒做錯什麼啊?
嶽不同想了一晚上都沒有想明白,翻來覆去的都把小妾吵醒了。
“誒唷,你大半夜怎麼還不睡啊,煩死個人了。”小妾嬌慎了一句,又怕嶽不同身體不適,這才起床點燈,又給嶽不同端了一杯安神茶。
“前幾日我不是跟你提過,少將軍要推舉我入京為官嗎?可今日黃昏之時,我陪著少將軍巡查問起我此事,又說讓我思考幾日,這不明擺著過河拆橋嘛。”嶽不同越想越氣,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幾天忙裡忙外還不是為了入京,這下倒好,白忙活了。
“原來是為了這事,我當是什麼大事呢。”小妾坐在嶽不同的身旁給他揉著肩膀。
“夫人難道有高見?”
“你想啊,入京之後你一切都需要從頭來過,少將軍的手可遮不到京城。少將軍讓你仔細思考的原因是什麼?恐怕就是想拉攏你,如今他剛接管江南手裡正用人之際,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怎麼平日聰明的你在此事上犯了糊塗?”小妾戳了一下嶽不同的腦袋,氣呼呼的說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嶽不同撲向小妾“聰明都用上你身上了!”
“討厭,把燈吹滅了再說。”
燈滅,人聲,一房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