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大佬請善良!
“虞華,少帥吩咐了什麼?”
姒灼走後,梨園園主,也就是這個戲班子的班主走到虞華麵前,此人姓李,胡子已經灰白,精神頭看著卻還不錯。
他手下的伶人喚他“師父”。
這個年代,尊稱角兒為“老板”。
“隨口聊聊兩句私事而已。”
虞華的話有幾分敷衍的意思,沒什麼價值,隻是他的神色依舊如往常一樣恭順。
看不出什麼異樣。
李師父卻沒露出什麼不悅,甚至還和善叮囑道“少帥的私事兒確實不宜議論,你自己提起十二分精神,切勿得罪了貴人。”
“切記你和整個園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是。”
虞華點頭應是,心中卻是冷笑。
一榮俱榮容易得很。
至於一損俱損?
真得罪了人,李師父二話不說就會把他推出去擋災,而後把自己和整個戲班子摘乾淨。
損的隻有他罷了。
美名其曰,棄卒保車。
這種事兒,也發生過不少了。
一邊希望手底下的戲子釣到貴人,給自己撈好處,一邊對沒了價值的人,棄之如敝。
虞華垂眸,掩下眼底淡淡的嘲諷。
李師父,可難得這麼和顏悅色。
權勢真是個好東西。
沾上一點兒,便惹得人換了副麵孔。
人的麵孔,真是比唱川劇的變臉絕活還要快。
當初他便是被乞丐,賣到了李師父手裡。
和一群被賣到他手裡的孩子一起,跟他學戲,聽著也算半個師父了,隻是不過為了個利字。
李師父教習,嚴苛得近乎殘忍。
唱戲天賦不好容貌又不甚出眾的孩子,死在他打罵折磨下的也不少。
有些天賦的,便是他的搖錢樹。
亦如虞華,有價值才活得久些,若當初他沒成角兒,憑他這副容姿,李師父倒還舍不得弄死他,卻會轉手將他賣給富貴人家,或者窯子裡。
讓他生不如死。
哪怕是成了角兒,他也依舊能賣了。
譬如這蘇陵城的張二爺,前兩日邀他去張家唱戲,真是唱戲還是彆的,便不得而知了。
虞華沒應,張二爺卻從李師父這裡入手。
不知是許了什麼好處。
讓李師父勒令他必須去張家。
而如今……
原本去張家的日子就定在今日下午,李師父卻還是沒什麼表示,虞華心裡清楚緣由,無非是擔心得罪姒灼罷了。
但他卻還是明知故問地開口。
“師父,這張家還去麼?”
語氣依舊恭順,卻帶著綿裡藏針的。
李師傅的臉僵了僵,但沒有露出餘華意料之中的尷尬,而是慶幸的歎了一口氣。
“人都死了,還去什麼去?”
虞華頓時麵露錯愕,前幾日還在他麵前,不可一世地蹦噠的張二爺,就這樣死了?
“這……師父,這是怎麼回事?”
這也不是不能說的事,外麵消息靈通點的差不多都知道了,李師父便與他說了一嘴,神情似乎有些心有餘悸。
“就在今兒早上,少帥手底下的人,去把張家給抄了,一槍崩死了張二爺。”
“……”
虞華頓時沉默了。
本來姒灼離開之前,隨口丟下一句“人生如戲”的威脅話,留給他的陰影還沒散去。
此時李師父的消息。
頓時令他有些背脊發涼。
這說明了什麼?
姒灼一邊悠哉悠哉地聽著他在台上唱戲,一邊讓人去把彆人的家給抄了。
虞華愣是一點她要大開殺戒的苗頭,都沒察覺出來,實在是太過風輕雲淡了。
令人細思極恐。
殺人不眨眼,吃人不放鹽。
“師父可知緣由?”
虞華思忖一下問道。
“還不是和章家扯上了關係。”
李師父說到這裡,頓時有些心有餘悸,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心中暗暗慶幸想。
幸好虞華還來不及去張家一趟,要是真去了這一趟,估計被抄的就不隻張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