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梨園子,都在劫難逃。
還好沒去成。
“總之這位少帥不是好相與的,你小心著點伺候。”彆翻車,連累了他。
“還有,千萬彆和姓章的扯上關係。”
李師父叮囑道。
他說得姓章的,指的自然是章永忌的殘黨。
自從姒灼異軍突起,乾掉章永忌之後一直沒打算放過章永忌的殘黨。
深刻實踐了斬草必除根的人生準則。
但凡跟章永忌有點關係的。
基本上都不得好死。
“是。”
虞華表麵溫順地點頭,曲長的睫毛遮掩著的眸中,流轉著若有若無的嘲諷。
當時他與姒灼對話時。
旁邊的人都離得遠遠的,加之場麵混亂,槍聲尖叫此起彼伏。
所以那時,聽清了他的身份的人。
也就隻有姒灼身邊的幾個部下,旁人倒還都不知道。
若此時告訴李師父,他避之如洪水猛獸的章永忌,是他血緣上的父親,不知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恐怕會心驚膽戰吧。
或許會殺了他
或者將他綁到少帥的麵前。
讓她殺了他。
無論他心中多麼想否認。
他都是章永忌的兒子。
當時被揭露身份的一瞬間,他沒想過自己能活下來,如今不但活下來了,還紅遍大江南北。
甚至有人傳他與她有一腿。
不論如何。
曾流於表麵的輕賤變得恭維。
那些覬覦他容姿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就李師父都表現出若有若無的討好。
這讓他有種恍惚感。
幾乎令人迷醉。
不過每每見到她,那種恍惚感便會散去。
她那漫不經心的涼薄告訴他。
光鮮亮麗地活著隻是假象。
所有討好諂媚的麵孔隻是因為她的垂青。
他仍舊是卑賤戲子下九流。
且她在人前有多欣賞他。
背地裡就有多涼薄。
她麵上捧他寵他,隻是為了將他立於風口浪尖,讓他成為一塊靶子,引蛇出洞的誘餌。
僅此而已。
利用完之後呢。
他又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虞華有些茫然,身體頓時感到一陣疲憊,心中升起濃濃無力。
他這條命。
自從遭遇那場大戰起。
便不再是自己的了。
幼時是那個撿到他的乞丐的。
後來是李師父的。
現在大抵是那位少帥的吧。
總之,他從來都是身不由己地活著。
他穿著光鮮亮麗的戲服,在台上像個牽線木偶一樣,以極好的功底唱著早已規劃好的戲詞。
唱念做打,每一個步伐,每一個發聲。
都是早已規劃好的。
他隻能按部就班。
正如他的命運,也是早已規劃好的。
有時候,他當真是恨透了被人掌控命運的滋味,可是想掙脫束縛,卻無能為力
下午,在滅了張家之後。
姒灼又來找他。
此時,虞華剛下台,正在卸妝,身上的戲袍早已被他換下,隻剩一件純白的中衣,沉重的頭麵也被摘下,墨發如瀑傾斜在身後。
寬大的衣服顯得他整個人都有些單薄。
在台上還有油彩遮掩這麵容,卸下之後,就會發現,他的臉色始終帶著些許蒼白。
帶著惹人垂憐人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