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血穀道 2_六天魔途_线上阅读小说网 

010 血穀道 2(1 / 1)

六天魔途!

換了一般的凡夫俗子,跑到這堆凶神惡煞般的修士中間,在這殺氣重重的陰森道觀裡,彆說不露出破綻,早都嚇得屁滾尿流了。關雎畢竟是開過客棧的。這江湖上人來人往,什麼人都見過。

想要活著,就得裝下去。

關雎一路混來,都沒找到逃跑的機會。他卻施展了從小在酒肆裡練就的察言觀色的本事。其實這個少觀主並不難裝。隻要沒事少開口搭腔,就不會露陷。

早在薛重、蕭穀人和丁坤這三人到了青山客棧,他就注意到薛重這人寡言少語。但他在這夥人中,絕對一言九鼎。到了血穀觀之後他漸明白,這人是他們的少主子,誰敢沒事和他絮絮叨叨?

關雎來了之後,對各種人來人往,都一律默然以對。就算有人問話,也要理不理。一雙眼神越來越酷得逼真。反而沒有人敢懷疑了。

精明如蕭穀人,也沒看出一點馬腳。

他早已明白,現在他就是徑直走出大門一去不複返,血穀道也沒有任何人敢阻攔。身上這身行頭,腰間的血色瑪瑙牌,還有手上明顯極不簡單的血紅色怪劍,少說可換個百來兩銀子。他這一回出生入死,也不算白來。但他直接走人,那個怪女人葉菱會怎麼做,就很難預測了。

血穀道的人感覺不到葉菱身上的外氣,又沒有見過她顯露身手,很自然將她當成了凡夫俗子。蕭穀人甚至覺得這個女人是不是和他找來的關雎一樣的用來吸引渾沌獸的肉餌。但關雎可清楚得很,這個女人出現在浮雲峰,以及現在故意留在血穀道,自然有她的目的。關雎身上的渾沌氣幫助她治愈了沉重的內傷,並不代表著他的利用價值就此結束。如果葉菱不肯放手,他哪裡也去不了。

所以留下靜觀其變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讓他解掉石盤上的禁製,他當然不會。他雖然不會,但混了這些時間,早已聽說磷火洞禁製的威名。

於是他盯了一眼蕭穀人。

蕭穀人吃了一驚,暗想“少觀主的意思是讓我代勞?”但他也不會,隻好看著大師兄胡圖明。

胡圖明歎了一口氣。這個小師弟是越來越頤氣指使了。連我老骨頭一把,都不得不看他的眼色行事。

他運起體內真氣,將掌心按在石盤中央。石盤上強烈的禁製漸漸消隱。他一鼓作氣,將沉重的石盤吸附在掌心,慢慢移開。

一股腐臭之味撲麵而來。

血穀道人薛萬鈞,至少已死一月有餘。恐怕在薛重、蕭穀人他們出發之前,就已經一命烏呼了。

帶著腐臭味道的空氣凝重得讓人無法呼吸。恐懼越來越像是一張無形的大網,扼住了觀中的每一個人。

十一月十二日夜,薛老爺子頭七。

這一夜風好大。血穀道一片死寂,甚至連燈火都沒有。就好像荒廢已久,要淹沒在漆黑的山穀裡了。但此時觀中正是最高戒備。不知道薛萬鈞是怎麼死了,不知道誰會襲擊血穀道。但是危機的理由太多了。且不說薛萬鈞縱橫江湖三十年,多少玄門高手死在飲血劍下。光是一顆渾沌丹,就足以招來數不清的敵人。但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恐怖的。

現在的血穀道雖說看上去一個人也沒有,他們卻集中了高手躲在暗處潛伏警戒,隨時戒備著外部的進攻。雖然說現在是大雲王朝自命帝治下的太平之世,作為一個玄門小派,他們卻完全不能指望朝廷能保護自己。

根據天命帝時期就頒發的“大雲玄通律”,涉及江湖門派的案子,一律由刑部玄通局統管。但嚴令一條凡屬門派之間相互爭鬥仇殺,朝廷一律不過問。除非殃及無辜民眾,或者卷入朝廷糾紛,否則就算是刑部玄通局也不得乾涉,更不要提地方官了。

朝廷的想法很簡單。玄門實力強大,本來就難以節製。若是朝廷介入這些玄門糾紛,想要一碗水端平又談何容易。到時候反而引火燒身,麻煩無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玄門流派甚多,讓他們互相製衡,對大雲的天下有益無害。

血穀道畢竟師出極武宗,可依仗的就是極武宗的宗門。但如今極武宗總壇遠在玉州,往返一趟六千多裡,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現在他們唯一剩下的依靠,就是自己的實力、以及經營多年的這座的血穀觀了。這幫自命不凡的修士,現在也是戰戰兢兢恐懼到了極點。

但要論現在誰心裡最害怕,還沒有人能和關雎相比。

這一夜,狂風刮過許多奇怪形狀的高山深穀,發出鬼怪一般的呼嘯聲。吹得四周厚厚的帷帳就像有人在拉扯一般呼啦啦地亂動。關雎一個人坐在薛萬鈞的靈堂中。道觀、深夜、怪風、靈堂、空無一人的帷帳,已經讓他足夠覺得恐懼了。偏偏還要他靜靜地守著一副棺材,棺材中還有一個今夜還魂的高深莫測的死人。他真是覺得四周的黑暗都變成了鬼影,死死地掐著他的脖子,讓他一刻也透不過氣來。他故意低頭望著地麵,避開那副深紅色的棺材。白天的時候,他明明看到那棺材是用三寸來長、小指粗細的銅釘釘死了的。但心裡卻總是覺得,薛萬鈞那副腐臭了的身體,隨時可能掀開棺材蓋坐起來,若無其事地和他打上一個招呼。

眼前唯一的溫暖,就是前麵點著的那三排幾十支蠟燭。豆丁大小的火焰在亂風裡不住的晃動,卻始終沒滅。真正的大風被厚厚的帷帳擋在了外邊。關雎心中惱恨無比。他和這個薛老爺子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憑什麼那麼多薛萬鈞的徒子徒孫不來,卻讓他一個人在這裡守靈?但他偏偏現在的肉身是薛重。兒子給老子守靈真是天經地義。

要是薛萬鈞知道自己兒子的肉身被他這個客棧掌櫃給占了,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將他的七魂三魄都從這副肉身裡拽出來?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感覺背後發涼,情不自禁地一抬頭。他想要看看薛萬鈞的棺材,是不是還安安靜靜地躺在原處。

這一看不看不要緊,一眼望去,他頓時心中一驚,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起,一個幽靈般的人影,已經站在棺材的旁邊。就好像忽然變出來的一樣。

還好,這纖細的身形讓關雎感覺很是眼熟。畢竟朝夕相處這麼多天。就是她來得太過安靜,將關雎嚇了一跳。

葉菱穿著血穀道中普通的侍女的服飾一身月白色的襖裙,外麵套著一件淺綠色的比甲。在這個東勝神洲,極武宗的道觀沒陰陽宗那麼多清規戒律,高級弟子手下都有侍女。葉菱薛重女侍的房裡找來的這套衣服倒是頗為合身。隻不過她的舉止一點也不像血穀道中的侍女那樣畢恭畢敬。此時她正毫不客氣地一腳踩在薛萬鈞的棺材上,毫不客氣地說

“薛賊,四十年前拜你所賜的寶物兒,蒼蔥派上下沒留下幾個活口。如今好容易找到你,卻不等我親自下手……”

葉菱一邊咬牙切齒地將幾句話吐完,一麵用手去拔棺蓋上的銅釘。那些足有小指粗細的銅釘,明明已經連釘帽都深深地嵌入了堅硬的木料中,沒有留下絲毫的著力之處。但葉菱三根白皙如玉的纖指下去,竟然硬生生地將銅釘給拔了出來。她的指力之強關雎本來是體驗過的。但此時見了,還是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他不由得慶幸自己一路上沒有鋌而走險。不然那一指下去,就算不戳中死穴,也是對穿的兩個窟窿。

關雎聽她說起滅門之禍,估計她是為尋仇而來。蒼蔥派這個門派從未聽路過青山客棧的江湖人提起過。可能在四十年前的禍事之後就已經滅門,或者是故意銷聲匿跡,再無公開的師承。眼前這個叫做葉菱的女子看起來年紀不過二十來歲,顯然不是四十年前的仇家,而是仇家的後人。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個玄門女子竟然為了一樁四十年的仇怨,隻身犯險。她在浮雲峰先殺了渾沌獸卻不取丹,而是靜等著薛重上鉤。下死手襲殺薛重之後,又一路跑到血穀道來殺薛萬鈞。先除根,後斬草。這計劃何其縝密,下手又何其乾脆利落。關雎隻覺得一陣不寒而栗。

葉菱旁若無人,將棺蓋上的銅釘一個接著一個地拔起。全部拔完,將棺蓋往旁邊一推。

“咦……”葉菱似乎吃了一驚。她回頭在地上撿起一支蠟燭,將棺材內的空間照亮。

原來棺材中根本沒有屍體!這怎麼可能?關雎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因為磷火洞中的薛萬鈞的屍身、血穀弟子們將祖師爺入殮、釘上棺蓋,然後用帷幕搭起靈堂,這一切都是他親眼所見。平時多數時間他都在這裡守靈,偶然走開也有其他弟子替換。而且這棺材一點有人動過的痕跡都沒有,薛萬鈞就這麼神奇地消失了?

但棺材並不完全是空的。

棺內雖然不見屍體,但仍在散發出濃濃的屍臭味。還有一身被腐屍弄臟的衣冠,正是他們在入殮前給薛萬鈞穿上的。這棺材是一塊巨大的完整的鐵木中挖出一個狹小的人形。上下合在一起。如今那身衣物還和入殮時的擺放一模一樣。似乎根本沒有人動過,隻是薛萬鈞的屍體莫名地消失了。這種棺材極為沉重,如果不是葉菱打開了棺蓋,恐怕再也沒有人會發現棺材裡竟然隻有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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