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藏刀也摔出老遠。
劉恒目睹謝蘊摔了個屁股蹲,就差沒在地上打兩個滾,一張臉更黑了,若是世家子弟,豈會做出如此粗俗之舉?!
而張清已離座,大笑著上前拉起少年“我一時興起想試試小郎君的身手,小郎君可會怪我唐突?”
“小、小子不敢。”
地上的藏刀,也被張清拾起來。
他看過鑲嵌著寶石的刀鞘,再望向一旁略顯局促的少年,麵上的笑意更深“這匕首恐怕不是中原之物。”
少年咬唇“這刀,是、是我路上撿來的。”
張清不由得挑眉。
上座劉恒的臉更黑了。
撿到貴重之物就急不可耐地掛在自己身上炫耀,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得了便宜,如此秉性,何以堪當大任?!
“將、將軍若喜歡,這刀贈與你也行。”
話雖這麼說,眼裡卻滿是不舍。
劉恒怕自己再聽下去,會將手邊的茶杯砸那張欠揍的臉上,咬著後槽牙,直接打發人滾蛋。
少年郎轉身前,又瞅向張清手裡“將軍,這刀……”
“自然是要還於你。”
目送少年握著寶刀匆匆離去,張清也斂了笑容,看向上座的使君“應該不是他。”
話音才落,劉恒身後的簾布也被掀起一角。
一個穿青衫的幕客走出來。
而他的身後,赫然是十幾名刀斧手。
“張都尉所言不錯,那個在臨莒城犯下命案的妖人,身不足六尺,我觀這謝小郎君,怕是六尺有餘。”
關於謝小郎君的個頭,張清最有發言權“方才我站他身旁,的確不像邸報中所述隻有五尺半。”
況且,他已試探過少年“若他心口有傷,五六日不足以痊愈。”
張清是武將,力氣可想而知。
如果少年有傷在身,被他那麼一掌,早就倒地不起。
“邸報上不是說,那妖人出自天師道。”劉恒麵上凝重“既是妖人,想來會有些神通在身上。”
若無神通,豈能殺死徐賚那等猛將……
本該被擄走的杳杳,如今出現在太守府上,這又如何解釋?
張清與太守府上的幕客對視一眼,知道對方與自己想一塊兒去了,那個眼神清澈又愚蠢的少年,著實不像嗜殺凶狠之輩。
所謂妖人——
恐怕是高邑郡為遮掩徐賚之死編造的謊言。
如此一來,孟太師若追究起來,也有一個天師道頂缸。
至於劉媣為何能回來。
“或許那凶徒殺了徐賚隻為報私仇?”
張清話音才落,幕客跟著道“那座死了人的宅子,恰好是徐賚副將的私宅,而周遭鄰裡卻未傷一人。”
這就說明那凶徒並非濫殺之人。
“若其擄走女公子,使君必然派人去救。”幕客捋著稀疏的胡子,話也是越講越順“到那時,緝拿他的就不止一個高邑郡。”
劉恒終於舒展開眉頭。
隻是,不能趁機拿下那小子,著實可惜!
張清離開前,特意詢問使君如何安排那謝小郎君,是在他身邊做親兵,還是先去做個糧草官。
現在劉恒聽到這個名字就頭疼,他答應薑氏將人送進城外大營,可沒許諾職位“營中不是才購置一批馬駒,就讓他跟著那些軍戶去養馬。”
還親兵,他配嗎?!
謝蘊回到主院,直奔江主任的房間“徐賚的死,劉恒懷疑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