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雄渣爹再娶後,我帶親娘去逃荒!
青州牧公子被殺的消息,是在昨日寅時被送進營陵城的。
“據那在太守府收夜香的張大所說,是沛郡有獵戶在林間發現的屍首。”
清晨,梧桐巷口,三道高瘦矮胖不一的身影蹲著,目送一匹快馬穿過西城的鬨市,往東而去。
劉蟾雙手插著袖兜,一邊與旁邊吃糜子糕的少年耳語“恩公看馬上之人,身著魚鱗鐵甲,腰係孝布,必為州牧親兵,此番亦是自臨淄而來。”
如果說從沛郡傳來的是小道消息,那麼現在,州牧親兵身上的白布條,也將州牧公子的罹難坐實了七八分。
“這州牧公子的運道,著實差了一些。”
都跑到沛郡了,還能碰上秦胡。
誰聽了不得說他命裡帶煞。
沈儼是被謝蘊硬拉出來‘吸’人氣的,不像隔壁這位劉翁,是自個兒主動湊上來,他沒受傷的左手攥著糜子糕,得知青州牧公子的死訊,心情有些複雜,看向另一邊的謝蘊“那晚——”
謝蘊接收到他的目光,回望過來“怎麼了?”
沈儼沒忘記謝蘊說過要報仇。
如今州牧公子身死,未免過於巧合了。
隻不過,礙於自己和謝蘊中間還擠著一大隻劉翁,沈儼終究沒問出口,隻搖了搖頭“沒什麼。”
謝蘊卻像是看穿他心裡的擔憂,解釋道“那晚我去的是東林郡,與沛郡一南一北,相距何其遠,此等人命官司自是掰扯不到我身上。”
“當真?”沈小哥半信半疑。
“我像是在撒謊嗎?”
謝蘊不答反問,問得沈小哥自我懷疑起來。
“我去東林郡追賊之事,不提同行的百來號人,就說陲縣驛館,上至驛卒七十歲老母,下至隔壁偷雞的垂髫小兒,皆可為我作證。”
這席話落,頃刻就得到捧哏。
“恩公何須自證!”劉蟾瞅著自己一左一右倆實心眼,不禁心生感慨“那射殺青州牧公子的箭矢,為秦胡所製,再者,一夜可奔襲千裡的神駒,除卻秦胡,大概也隻有匈奴與鮮卑人帳下才可見。”
最重要的一點,劉蟾沒說出來。
就恩公這鹹魚乾的性子,沒事殺州牧公子做什麼?
不過——
“恩公可知平昌城外天降異火之事?”
謝蘊一轉頭,就對上劉蟾那張寫滿封建迷信的大臉ber“…………”
劉蟾借口老寒腿支開那沈小哥去幫他拿馬紮,自己往謝蘊一側挪了挪,才又繼續說“那太守府負責給劉使君倒夜香的仆從告訴張大,陲縣駐軍送來的急報上寫著,凡身觸異火者,不論人馬,皆白骨森森,便是避開了那異火的焚燒,身無傷口者,亦捂著脖子睜眼而亡。”
這支一路南下的秦胡兵是何等悍勇,竟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全死了。
而且,死相可怖。
換做從前,作戰中死去的軍馬,必定被分而食之。
現下平昌城外的馬屍,愣是被避之不及。
“使君一麵派人去掩埋屍首,一麵壓下異火之說,以免營陵城中人心惶惶。”
劉蟾提及此事,並非隨口的閒聊。
“若某猜得不錯,那異火,隻怕與恩公脫不了乾係。”
謝蘊沒想到,老六居然在身邊“你又知道了?”
劉蟾顧不上某婦人丟在自己腳邊的五銖錢,隻盯著少年人,嚴肅了神色“恩公眼下羽翼未豐,如此顯露神術,絕非明智之舉。”
在有足夠能力自立之前,猥瑣發育才是正道!
這些時日,劉蟾沒少打探天師道。
據說,幽州的大賢師每次施展完神通,必要閉關數月;他家恩公才幾歲,再是生而不凡,也經不起這般大開大合的損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