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夢。”
林澤見她慘白的麵容漸漸有了血色,這才放下心來,淺笑著撫了撫她的額頭,又道:“燒終於退了,感覺好些了嗎?”
楚靈犀切切實實感覺到了他手掌的溫度,可還是難以置信。
魔尊怎會讓林澤與她親近,難不成千年醋壇子突然轉了性,不再酸飄四界了嗎?
楚靈犀的眼睛往四周瞟了瞟,見大小啞奴正侍立於綠帽王的背後,手中分彆端著茶杯與果盤,神色不安,似乎很想把林澤請走,可是她們兩人均無法言語,心中焦慮,卻束手無策。
見妖女戰神久久愣神,林澤甚覺反常:“你一向愛說愛笑,嘰嘰喳喳,重生之後怎的變了性情?”
“我隻是…驚訝…”剛講出口,楚靈犀便覺這一詞語不大妥當,林澤不計前嫌,慷慨贈予數百年靈力,實為助她重生的第二大恩人,無論如何都得嘴甜一點,於是坐起身來,改口為——
“哦不,準確的來講,是驚喜,又驚又喜,喜大於驚!上仙,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千年後的林澤直男屬性不改,依舊不會和姑娘聊天,單講“愛說愛笑”便好,何必非得加上個“嘰嘰喳喳”,楚靈犀明明是隻霸氣朱雀,卻被他形容的像是呱噪惹人厭的小麻雀。
林澤並非言語派,而是行動派,不擅長口頭討歡心,但行動上可不含糊,貼心地幫她理了理靠枕,接過啞奴所捧的墨曜茶盞,施用咒術暖至溫熱,方才遞給妖女。
綠帽王暖的不僅僅是茶湯,更是人心,麵對這等外冷內暖的絕代仙氣美男,楚靈犀的花癡心難以按捺,見一個愛一個的老毛病又犯了,聲調中不由自主地添了幾分嬌柔繾綣:“謝謝上仙~”
評價男人,不應看他說了什麼,而要看他做了什麼,林澤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男人,頭戴兩頂綠帽子實乃天下奇冤。
林澤嘴角會心上揚,翻起了舊賬:“好久不見是真,甚是想念卻未必,昔日你為了躲我,不惜從酒樓的雅閣窗戶中溜走,此事你可還記得?”
“怎麼可能,上仙一定是記錯了!”
丟人往事,楚靈犀自然矢口否認,她的處事哲學相當違心,隻要不承認,便是沒發生。
林澤跳不出直男思維怪圈,偏要聊妖女不願提及的往事:“我曾多番前往楚家兄妹軍駐地,你卻以各種理由推拒不見。”
楚靈犀不得不現編借口:“不是我不願見上仙,實在是有苦衷…那個…我哥哥因我私闖冥靈洞府而大發雷霆,把我關在營中整整一年,既不能出門也不能見客,著實抱歉…另外…”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偷襲林澤這筆恩怨賬不結不行了,她略帶討好地尬笑,用浮誇的方式表達誠摯的歉意——
“先前小女子一時糊塗,在冥靈洞府外偷襲了上仙,事後我自責不已,愧疚至今,日日夜夜掙紮於負罪感的茫茫苦海之中,遍覽四界古籍,隻為找到妥當的請罪之法,看在小女子誠心一片的份上,上仙能否大人不記小人過,讓往日仇怨隨風而去吧,好不好?”
她的語調抑揚頓挫,像極了說書先生,貌似極富感情,實則七分虛三分假,披著柳芽的皮囊,言行舉止間卻滿是妖女戰神的影子,林澤笑意愈深,帶著玩笑的意味追問道——
“不知四界古籍之中記載有哪些請罪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