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忘川!
話說那廂命官將那小鬼的魂魄燒毀以後,感受著殷憶卿的氣息在廣明王蔣子文處,便即刻動身去了廣明殿。
行至門外,命官卻是猶豫了。
見了麵如何說,怎麼說,說些啥?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還是也如我這般變了一個人,他把她怎麼樣了?為什麼留在自己殿中?我問他要,他會不會還像以前一樣都會給?
心中躊躇,命官一直不敢踏進這大殿之中。
卻是那蔣子文叫小白把小嚶抬出去之後,隻身在驚鴻軒中淺眠,感受到殿外有人,慵懶地坐起了身。
手指在眼前一按,透過層層宮宇,就看到了在門外打轉的命官,蔣子文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
真有意思,竟親自找了來!這麼多年,命官還是頭一次來我這廣明殿。
看來這新任的孟婆來頭不簡單呀!在她的記憶之中,為何有與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這其中又與門外的他有何關係?
正這樣想著,門口的命官卻是有了動作。
緊緊握了握拳頭,眼睛一閉,仿佛踏進龍潭虎穴一般,命官鼓足了勇氣走進廣明殿。
看著大殿之中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命關不經感傷起來,多少年了呢?
快一萬年了吧。
一萬年的時間沒有見過這些人了。
也許是他的懦弱與膽怯吧,總以為隻要他躲著不見,這些舊時的傷疤就會隨著時間流逝掉。
可是,一看見這依舊如故的景色,那些記憶就鋪天蓋地的朝他襲來。時間不曾帶走這些傷痛,隻是偶爾在風雨的夜裡反複折騰著思戀的夢。
廣明殿正中的一汪清湖裡探出了四五個腦袋,好奇地打量著來人,顯然,這來人是他們之前所沒有見過的。
一條雙尾金魚招呼了同伴一聲,快速沉入湖底,在湖麵上蕩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命官看著又恢複平靜的湖麵,腳下的步子一直未曾移動半分,似在等待著什麼。
還是和以前一樣啊,總有幾個通風報信的!隻是那聲長鳴再也不會響起。
湖麵上那四五個腦袋仿佛靜止了一般,連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看著這突如其來闖入的青衣男子。
生怕一個不測,小命休矣。
不出片刻,湖麵水光波動,小白的身子就探出了湖麵,隨即一尾白色的巨大蛇尾跳躍到半空,左右搖擺著,甩了甩身上的水。
湖中的三條小花蛇還往半空吐了一長串的水,為了給他的出場加些氣派。
顯然,他是這方天地的主宰者,領頭人,這架勢,著實威風。
小白遊到湖中的涼亭,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來人,剛欲詢問來人是誰的話,在見到來人之後,被生生地吞了下去。
看著一身青衣長袍的命官,小白試探的問道“您是洛漓主上?”
命官站在原地,沒有回答他的問話,他就那樣靜靜地站著,看著小白,柔和的目光觸及他的蛇尾後,多了許多泫然欲泣的介懷。
小白連忙遊到命官近前,仰起頭看著他的眼睛,“您是洛漓主上嗎?我是小白,白昕啊!”
命官聽著這萬年來都不曾聽過的稱呼,再看看白昕的蛇尾,心突然就被揪痛了起來。
麵對他的詢問,緩緩點了點頭。
小白頓時開心的在命官周邊轉了好幾個圈。
“就是嘛,就是嘛,小白不會看錯的。”
湖裡那幾個腦袋都將半截身子探出水麵,好奇地打量著二人。
“主上,你怎麼一直也不來找小白玩?”
“我……”
不知如何麵對小白,命官的心底一直都存在著愧疚,畢竟當年要不是因為他,小白的腿也不會……
“主上,您是來找主人的?小白這就去告訴主人。”
命官看著沉靜在舊友重聚喜悅之中的小白,不由得也揚起了嘴角。
看你如初,我內心的罪惡感到也減輕了不少。走到廣明殿的緊張感頓時消除了幾分。
小白從命官身邊遊走,遊去廣明殿,剛遊到一半,就聽到蔣子文的聲音響起“讓他一個人進來。”
小白愣在了湖麵上,蛇尾一下一下的點著湖麵,把那四個看熱鬨的腦袋都拍進了水裡。
這麵子有點掛不住。
小白歪著頭,看著命官,小手指一下一下的上下翻動著。
命官飛身到湖麵上,輕輕地摸了摸小白的頭。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