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玉停舟一同回到清遙峰後,雲真環顧四周,沒看見暮行容的身影,卻見到了兩位師兄黑著臉的模樣。
梅三思和宣楚沉默著坐在石凳上,任誰都能看出他們的心情並不美好。
此情此景,讓雲真頗覺驚訝,梅三思平常最愛黑著個臉她是知道的,可宣楚向來維持著溫潤如玉的表麵,如今又是為什麼也黑著張臉、看起來極為生氣的樣子?
坐在他們旁邊的沈苓倒是笑得開懷,顯然是在看他們兩人的笑話。
見玉停舟和雲真一前一後走進清遙殿,沈苓挑眉問道:“呦,小師妹,大師兄,你們怎麼一起回來了?”
玉停舟言簡意賅道:“偶遇。”
“送楚為歡師姐回去的時候偶遇的?”
“嗯。”
聞言,沈苓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玉停舟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他蹙起眉頭,語氣淡淡地問:“她又做什麼了?”
“嗯哼,大師兄你是知道的,楚師姐她最愛勾三搭四,拈花惹草,每到一個宗門就要勾搭幾個合她心意的弟子。”
聞言,玉停舟點頭,顯然已經明白自己這兩個師弟的臉色為何會如此差勁了。
“嗯,她勾搭他們兩個了?”
“不,她隻勾搭了二師兄。”
“那梅師弟為何生氣?”
“因為啊——”沈苓特意賣關子,沒把話說完,而是先笑著從袖子裡掏出了一片花瓣。
而後他的指尖一動,這片花瓣便飛到了玉停舟的肩膀上。
花瓣通體呈大紅色,香味極為濃鬱。不出意外的很,這是楚為歡留下的東西。
在玉停舟的注視下,沈苓彎眸道:
“楚師姐勾搭的是咱們師尊。”
“……”
雲真神色複雜。
難怪梅三思這麼生氣。
她之前聽藺姝提到過,在梅三思的心裡,暮行容既是將他從鬼門關帶回來的救命恩人,又是能為他排憂解難的長輩,同時還是讓他十分信賴的好友。
對他來說,暮行容是亦師亦友的長輩,所以他很尊敬暮行容。
平常也有不少抱著勾搭的心思來找暮行容的女修,也沒見梅三思生過氣,唯獨這回生了氣。
雲真心想,多半是因為楚為歡太過風流,梅三思覺得她配不上自家師尊,所以才會這樣生氣。
可事實證明,她還是想錯了。
因為梅三思黑著臉說了句:“她居然說我看起來很有生機?一定是在侮辱我!”
雲真:“……”
她打量了下梅三思陰沉的眉眼,實在是無法將其和“有生機”聯係到一塊,這怎麼看都是一潭死水啊。
看得出來,楚為歡的確對他們的師尊很感興趣,否則也不會連這種違心的話都能說出來,至少雲真還是頭一次見有人誇梅三思很有生機。
這時,沈苓笑著補刀:“楚師姐不但誇了梅師弟有生機,還說可惜他現在看起來太小了,不符合她的口味,否則她定然也會邀請梅師弟做她的榻上之賓。”
同樣被楚為歡覺得太過稚嫩的雲真沒忍住問了句:“可師尊看起來不是更小嗎?”
“哈,楚師姐說——就衝著師尊那張臉,彆說小了,就算師尊他起不來,她也願意與他共度一夜的。”
“……”
好吧,長得好看原來還能讓楚為歡突破底線,是她低估了容貌的力量。
“那師尊可知曉此事?”玉停舟問。
“自是不知的。”沈苓答,“師尊和其他長老都被掌門叫去無晦峰開會了,此刻應該還在無晦峰上聽那些老頭絮絮叨叨吧。”
不得不說,沈苓的猜測完全正確。
因為此時的無晦峰上,暮行容正被幾位頗有閱曆的普通長老圍在中間。他們輪番上陣,在他耳邊念叨、說教,整得他腦袋都快炸了。
“行容啊,既然回了昶清宗,就收收你那遊手好閒的性子,彆總想著帶你的弟子下山玩,你堂堂一個掌峰長老,腦子裡裝的都是吃喝玩樂,這成何體統?傳出去的話彆人會怎麼看我們昶清宗?”
“哼,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回來引起了多大的轟動?搞得宗門裡的弟子都被你勾走了魂兒,個個都想著去清遙峰拜訪你,都無心修煉了。你這藍顏禍水還不如待在外麵彆回來呢!”
“還有,你那幾個徒弟真是無法無天了,既然你回來了,那就管教管教他們,彆讓他們總撈宗門的東西,藥園裡的靈草都快被你那個三徒弟給拔完了!”
“……”
麵對這些數落,暮行容無奈垂眸。
這些天他分明一直待在書房裡處理宗門事務,既沒有遊手好閒,也沒有吃喝玩樂。可宗門裡的弟子喜歡來拜訪他、沈苓天天去藥園拔靈草卻是無法讓他反駁的事實,他無話可說。
“是,好,我知道了。”
在處理完繁多的宗門事務後,暮行容此刻隻覺甚是疲倦,手腕疼,眼睛也疼,連說話都有些費勁。
他心力交瘁,無力反駁,便索性將這些指責全都收下了。
隻是他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把話題扯到雲真身上。
“你那小弟子資質差勁,以後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大作為,還不如讓她去外門,省得旁人以為我們昶清宗給她走後門,有損宗門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