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以她的資質根本就不配進入內門,你那四個徒弟胡鬨就算了,你也要跟著他們胡鬨嗎?”
眼見幾位長老還要勸他將他的小弟子送到外門,暮行容不禁蹙起眉頭,並開口打斷了他們的發言。
“我不同意。”他說。
長老們一愣,“行容,你……”
“同為修仙之人,為何還要因資質高低而分出三六九等?長老們既已踏上仙途,就不該還拘泥於那套踩低捧高,認為五靈根比不上其他靈根。”
暮行容的確無法理解,明明大家都是奔著得道成仙而去的,為何還非要在其中抉擇出誰更高貴?
分明是一路人,有著共同的目標,可他們卻都看不起五靈根,難道是因為隻要將五靈根踩進泥潭裡,就能滿足他們那可笑的虛榮心麼?
是的,虛榮心。
大部分看不起五靈根的人都是因為他們不是五靈根,所以他們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五靈根就該被他們踩在腳下。
隻要貶低五靈根,就能抬高他們的虛榮心,就能讓他們內心得到滿足,如此卑劣的行徑,豈不是違背了尋仙問道的本意?
修仙界雖然主張平等,可卻很少有人會平等的去對待五靈根,所有人都覺得五靈根不配擁有更加廣闊的天地,可他卻並不這樣覺得。
人人生而平等,不該因天資高低、是男是女、以及身份地位而產生不該有的歧視。
可暮行容心裡清楚,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認同他的觀念,比方說麵前的幾位長老,他們就不服他的說法。
“行容,你怎能如此說我們?我們也是為了宗門好啊。”
“好了,長老們無需多言。不論過程如何,既然阿真最後成為了我的弟子,那便是與我有緣,她為尋仙問道而來,一片赤誠之心,我為何要將她拒之門外?”
暮行容捏了捏眉心,他實在是累極了,隻想趕緊回去睡一覺。
長老們並不讚同他的觀念,他也無意多言,畢竟對牛彈琴隻是枉費口舌。
他們打心底裡就看不起五靈根,因此哪怕他再說上一萬遍,結果也隻會是徒勞無功的,還不如回去睡覺。
眼見說不動他,那幾位長老又將視線投向端坐在主位之上的掌門。
“如鏡,你不管管你師弟嗎?”
表麵看著正襟危坐,實則已經無聊到在桌子下麵掰手指的掌門楚如鏡:“……嗯?管什麼?”
“他目無尊長,辱罵我們這些為宗門赴湯蹈火的老前輩,如此行徑,你身為昶清宗的掌門,難道不該罰他去麵壁思過嗎?”
“……”
順帶一提,雖然暮行容是掌峰長老,而他們隻是普通長老,按理來說他們要比暮行容低上一截,但修仙界中尤為看重資曆,資曆越深的人越能得到尊重。
他們踏上仙途的時日比暮行容長,資曆也比他深,算是他的長輩,所以他們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來說教暮行容。
一頂“目無尊長”的帽子扣下來,暮行容少說也要被罰禁閉半年。
可楚如鏡聽了他們說的話之後,卻並沒有按照他們的預料的那樣處罰暮行容,而是麵無表情地回了他們一個:“哦。”
沒想到楚如鏡是這個反應,眾長老一愣。
哦是什麼意思?
好在楚如鏡是個善解人意的掌門,很快就為他們解了疑惑。
在眾長老或狐疑或憤怒的注視下,他嗓音平靜道:“一定是你們聽錯了,行容他不是這樣的人。”
“?”
這時,坐在楚如鏡身旁的祝瑤也笑著說了句:“上了年紀的人都會有點耳背,長老們年紀也不小了,出現這種情況很正常。回頭我讓人送些醒腦丸過去給你們服用,隻要長老們遵循醫囑,連續吃個三五天,就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
楚如鏡麵無表情道:“確實。”
最後氣得長老們紛紛甩袖離去。
今日的宗門會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實際上就是那群長老閒著沒事乾想要批鬥一下暮行容。
他們打著探討宗門發展的理由纏著楚如鏡召開這次會議,纏了三天三夜,最後楚如鏡實在是被磨得沒了脾氣,這才在暮行容的同意之下召開了宗門會議。
因為對那些長老打的的小算盤心知肚明,所以除了無法擅自缺席的掌門之外,大部分長老都沒來,就連六大掌峰長老也隻來了暮行容和祝瑤兩個人。
此時那些長老一走,無晦峰的議事殿瞬間就隻剩下暮行容、楚如鏡和祝瑤三人了。
“行容,你還好嗎?”
祝瑤滿眼擔憂地看向暮行容。
暮行容回應道:“師姐放心,我的身體並無大礙。”
若說有什麼不好的,那大概是他有點生氣。他們憑什麼說小弟子不配待在內門?明明他的小弟子那麼努力,每日不是修煉就是去藏經閣看書,怎麼就不配了呢?
況且他和小弟子之間的確是有緣分的。
想到這裡,暮行容的唇角不由染上幾分笑意。
或許連小弟子自己都不知道,早在她來到昶清宗之前,他們就已經見過麵了,她還對彼時落魄的他施出了援手。
他們之間本就有師徒緣分,如今小弟子誠心修仙,他傾囊相授還差不多呢,怎麼可能會聽從他們的話將人送到外門?
想著想著,暮行容忽然打了個哈欠。
啊,困了。
他要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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