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青絲繞指間!
過完元旦,很快就是寒假,第一學期結束,我的成績依舊不高不低,哥哥拿著成績單連連歎氣,還是簽上了我爸的名字。
今年寒假爸媽回家的早,意味著我去飛天網吧的次數會受到很多限製。
我去的少,梁生俊好像也去的少了,好幾次借著韓芬王婧婧約好寫作業的借口跑出來,都沒見到他。
假期因為沒有樂趣而變的漫長,開學在2月28號,我25號開始補作業,27號下午就跑學校去了,依然沒見到他。
第二學期開始了,我們收到了一個好消息,“美女獸”因為懷孕辭職回家養胎了,新的數學老師是個的中年男人。
他溫文爾雅,講課風趣生動,第一堂課的時候我們都很激動,他有一手漂亮的板書,用粉筆寫下自己的名字“王省紅”,紅字的絞絲旁是我沒見過的寫法,很是好看,班長帶頭鼓掌,他羞紅了臉,靦腆的不知道手放哪裡。
受過“美女獸”的摧殘,我們很珍惜這個和藹如父親般的老師。誰要是敢在數學課上搗亂,必然會受到全班的譴責,漸漸的,班裡那些愛逞強愛出頭的都消停了,我們的數學課上的無比舒心。
隔了一個寒假,隔了一個年關,我再見到他是在開學第二周的晨會上。
升完國旗,校長取消了學生代表演講這個環節,自己站到了主席台上。
帶著噪音的大喇叭開始宣讀市級物理競賽獲獎名單;
“梁生俊”三個字我聽的無比清晰。
韓芬戳了戳我的胳膊,小聲說:“快看,你家梁生俊!”
他穿著校服,清爽利落的走上主席台,從校長手裡接過紅色的榮譽證書。
他瘦了,他原先就很瘦,現在好像更瘦了一點。
下午放學,韓芬先回了,我打算直接回家,三班的王婧婧跟我同路,偶爾她也載我,載累了換我載她,她是唯一一個敢讓我帶的人,但我並不喜歡她,她太木了。
我在三班門口等到王婧婧,一起去自行車棚取了車,校園裡不許騎車,隻能推著:“你不高興!”
我固執的說:“沒有。”
梁生俊靠著自行車,站在馬路對麵。
遠遠的看見他,我還是不爭氣的控製不住腿的朝他跑去。
王婧婧也未多問什麼,自己騎車走了。
我沒說話,他也沒說話。我坐在後座,沒有再抓他的外套。
到網吧門口,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校服袖子:“檸檸,彆生氣了。”
我突然就不想生氣了,我很認真的說:“把你的手機號給我,我知道你有手機!”
他笑了,摸了摸我的頭發:“好,給你!”
我拿出記號筆,一臉認真的看著他,他笑的很無奈,把那串數字寫在我的胳膊上,我吹了吹風,待字跡全乾,將校服袖子擼下來,拉著他的胳膊歡快的去打遊戲了。
生活一天天過著,我的學習在遇到“王老師”之後有了很大的起色。
先是期中考試考了全班第四,被老板拉去對了一遍卷子;再是第三次月考數學考了全級第一,比韓芬還多考了五分,可她的總分依然在我之上。
周五下午,放學後我依然去了飛天網吧。天氣漸暖,網吧門口新來了一對擺攤賣燒烤的老夫妻。
梁生俊見我眼睛多瞅了幾眼,拉著虎子出去點了些,又囑咐一會兒送到二樓來。
端進來的菜品不多,隻有幾串魚豆腐與麵筋;一個染著黃毛的台球廳打雜小弟摸了摸頭,露出幾顆牙齒:“嫂子見諒,晚上了,都賣完了。”
我沒有理會黃毛,隻是透過窗戶看著那對老夫妻。老奶奶在燒烤架前來回烤,老爺爺撒調料裝盤。默契的像虹貓藍兔七俠傳裡的雙劍合璧一樣。
老奶奶把火開的大了些,烤糊了好幾串魚豆腐:“把火調小一點,糊了!”
老奶奶急忙去擰開關,火更大了點,魚豆腐好像更糊了;
老爺爺停下裝盤的手,朝相反的方向檸了一下:“給你說了多少遍了,朝這邊是關,咋就記不住呢。”
“記不住,再說幾遍也記不住。”老奶奶氣鼓鼓的說。
老爺爺笑的一臉褶子都擠到了一起。
我今天心情不好,運氣也不好。
我端著一碟子燒烤吃的油光滿麵,熟悉的聲音在背後的背後吧台響起:“老板,要一個商務機,三個小時,謝謝。”
我哥拿著卡走到對麵的時候,我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頭都快低到桌子上了,還拉了拉旁邊梁生俊的袖子,希望他也能把頭低一低,不過,還是我太天真了。
“喲,這不是小梁嘛,玩遊戲啊!”
我沒聽到梁生俊的回答,隻聽到了我哥誇張上聲調,陰陽怪氣的說:“喲,這不是薛檸嘛,你也在啊!”
我很不情願的抬起頭,標準的狗腿笑容擺出:“這不是周末了,來玩會兒遊戲。”
一串鑰匙扔過來,差點砸到我的腦袋,又從我的盤子裡拿走了一串魚豆腐:“你到混的開,網吧裡還有給你買燒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