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青絲繞指間!
人生最好的三個詞“久彆重逢,失而複得,虛驚一場。”
卻唯獨沒有一個詞叫“和好如初”,
和好容易,如初多難啊。
雪花落了又化,期末考試結束第二天,李子揚帶我去了離老城區較遠的南區。
他舅舅熱情的招待了我們,最後,我成功入職“極星網咖”,成了一名大堂服務員。
每天活不多,這裡專為商務人士服務,學生一般是消費不起的。
李子揚倒是經常來,前台的咖啡機壞了,他幫著修了好幾次。
一般的學生是不包括康文權的。
臘八那天,一起打工的姑娘都回家去了,整個大堂就我一個人在守著,雖然人不多,也還是忙忙碌碌的。
上午一位穿著衝鋒衣的男士灑了一杯咖啡,踩上去黏糊糊的,趁著人不多,我拿了拖把拖地。
“薛檸姐,你咋在這兒?”
康文權站在門口,身後還有一個穿著紅色羽絨服的女生,高大的身影擋的嚴嚴實實,但露在空氣中十指相扣的雙手宣示著他們的關係。
“打工啊,賺點零花錢!”我用力的想把汙漬擦乾淨。
康文權掀起了珠簾,對著身後說:“快進來,怪冷的。”
“嗨……”
“薛檸。”
韓芬牽著康文權的手,顯得十分小鳥依人。
我詫異於他們關係的同時,拖掉了最後一片汙漬:“來玩啊,這邊刷卡。”
我從沒想過,那個成績至上的韓芬會在高中早戀,還找了一個比她低一級的康文權。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我好朋友跟我發小閨蜜的弟弟在一起了。”
甩開思緒,標準的笑容擺好:“二位的卡,拿好,還需要飲品嗎?”
韓芬對著大屏幕瞅了瞅:“我想和奶茶,你喝啥?”
康文權遞過五十塊:“兩杯奶茶,謝謝。”
他們手牽手走進去的背影,我觀望了很久。
從飲料機裡接好衝泡的奶茶,用塑封包好,送去大堂。
康文權可能講了個笑話,韓芬靠在他肩上,笑容是我沒有見過的甜蜜,我想:“原來她也可以這樣明媚陽光。”
放好奶茶,我微微躬身:“二位的奶茶,請慢用,若有需要請呼叫,謝謝。”
李子揚下午也來了,我正對著空掉的熱飲機發愁。
“怎麼了,這是?”
我拍了拍熱飲機:“壞了,不出水了。”
“我來”
李子揚擼起袖子,從桌子抽屜裡翻出了起子,我打了一個噴嚏的時間,熱飲機已經變成了四塊鐵疙瘩了。
“控製器的電阻燒壞了,還有備用的嗎,我可以重新接。”
我仔細想了想:“控製器……是什麼?”
“電阻,又是什麼?”
李子揚不可置信的從鐵疙瘩裡抬起頭:“薛檸,你到底是怎麼考的一中?”
“這跟考一中有什麼關係?”我反駁道。
“這都是物理常識啊,”
“算了,你高一物理課儘睡覺了,哈喇子都能浸濕我的筆記本,我還指望你有啥物理常識!”
看他撅著屁股翻抽屜,我踢了一腳。
“物理考過十六分的人還有臉說我!”
一句戳到他的痛處:“靠,能不能不要提這茬。”
李子揚一手扶著屁股,一手開始重新組裝飲料機:“考十六分還不是為了先幫你做卷子!”
沒有理會他的自言自語,韓芬跟康文權站在吧台前。
相對無言幾十秒之後,韓芬先開了口:“薛檸,這是我男朋友,康文權。”
“噢,我認識。”
“那你不介紹一下嗎?”,順著韓芬的目光,我看到李子揚組裝飲料機的後腦勺。
“李子揚,過來!”
“忙著呢,說事。”他沒回頭。
我有些尷尬的扯過他的袖子:“李子揚,我哥們兒。”
他拍掉了我的爪子,強調:“不是哥們兒,是朋友,朋友。”
我指著吧台外麵的兩人:“這是我……曾……的好朋友,韓芬,這是他男朋友,康文權。”
康文權笑了笑,放開與韓芬牽著的右手:“你好,李哥,經常聽說你。”
李子揚嘴都沒張,也沒握康文權的手,哼哼了幾句,態度很明顯。
“你們認識啊?”我跟韓芬同時開口。
“是。”康文權說。
“見過幾麵。”李子揚說。
韓芬與康文權黏黏糊糊的走了,李子揚也終於重新裝好了飲料機。
插電,開機,按,滾燙的熱水澆了下來,來不及躲,生生燙紅了一塊皮。
“沒事吧,我去買個創可貼。”
我攔住李子揚下樓的腳步:“沒事,起個泡留個疤就好了。”
“薛檸,你這是跟誰學的,一個女娃娃,咋這麼不在意外貌呢。”
搓了搓燙傷的皮膚,果然隆起了一個水泡,我試圖揪破它,李子揚拍掉了我的爪子:“都說了,你咋還這樣。”
李子揚好像很生氣。
晚上給我送宵夜都黑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