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妖渡!
贏魚站了起來,她不相信漓徽會無緣無故的性情大變,事出一定有因。
“小和尚,我們去找漓徽吧,她的事情不解決的話於她於村民都不是好事。”
漓徽身上已經背負了太多的殺孽,一起長大的情分讓她實在不願漓徽最終落得個天雷之下香消玉殞的下場。
度化妖本就是師傅一直所教導的,何況本就受了村民的委托,玄清自是不會推辭。
玄清本想擺個追蹤陣尋找漓徽的下落,想了想還是沒有擺。漓徽似乎就是因為察覺到了這個陣法才一口咬定他是捉妖人的。這個陣法是師傅所教,他也沒擺錯,應該沒問題呀,為何漓徽會因此認定他是捉妖人呢?
“阿魚,你能找到漓徽嗎?她對追蹤陣法太敏感我怕再次驚動了她。”
“我試試能不能感知到她。”贏魚盤腿坐下,“她受了傷,又沒了妖丹,跑不遠,多半還在江裡。”贏魚閉上了眼睛,掐了個決,釋放出自己的靈力去尋找漓徽的氣息,果然還在江裡,沒一會兒她就確定了漓徽的位置。
“小和尚,我找到了,她果真還在江裡。”
贏魚自是不怕水的,想著玄清肉體凡胎的怕是在水裡呆不了多久,伸手在空中畫了道避水的符咒將它向玄清彈去,一屢幽藍的微光飛向了玄清最後落入了他的眉心,像滴水珠砸在了腦門兒上瞬間就消失不見了。“小和尚,這是避水咒,這樣你到水裡也能呼吸啦。”
玄清點了點頭,“還是你思慮周全。”他並沒有告訴贏魚,師傅教過他避水咒,甚至他還十分擅長。“走吧。”
贏魚解下了紫檀佛珠遞給玄清,“一會兒用不上了,先還你。”話畢便拉了玄清一躍進了水裡。
剛剛沉入江裡,贏魚就化回了原型,赤色的魚身似火似霞,背上還有對赤色的翅膀翕動著,她自由的沉浮在水裡,像一朵赤紅色的花朵。
“小和尚我帶你過去,這樣快些。”
贏魚遊到了他下方,將他放在了背上,揮動雙翅便向前去了百來米。玄清的手觸上了那光滑的魚鱗,似火卻比江水還冷幾分。
沒多一會兒他們就到了一處幽深的洞口,數尺高洞口被水藻半掩著,黑黢黢的,看不清裡麵的光景。
贏魚化作了人形,取下了彆在頭發上的紅魚頭飾,手指輕輕擦過,上麵鑲嵌的鮫珠瞬間光芒萬丈驅散了四周的黑暗,贏魚變了個小巧的燈籠將那火紅的魚飾塞進去做燈芯正好。
似是早就知道二人會來,還未見其人便聽見漓徽喊道,“進來吧。”
漓徽的身體因為沒有妖丹顯得極其脆弱,贏魚不輕不重的一下顯然讓她遭受了重創。下半身已難以維持人形化作了蛟龍身,她靠在石椅上,一手撐著下巴抬起眸子看著眼前的二人淡淡道,“來了?”
“阿徽。”贏魚的小燈籠帶來了一片光亮照亮了洞穴,這才發現,洞內同洞外一般光景,潮濕陰暗,唯一的一點微光怕就是漓徽脖子上掛著的琥珀珠,同漓徽以前的閨房所差甚遠。
“早就知道我逃不過,左右也做了這麼多孽,是該償還了。”她支起身子坐直了,“捉妖人,你想怎麼收我?”
“阿彌陀佛。”玄清雙手合十,向漓徽施了一禮,“女施主,小僧是和尚,師門提倡人妖平等,小僧度妖卻從未未殘害過妖,不知為何女施主一口認定貧僧是捉妖人?”
“和尚?”漓徽微微有些震驚,不可能,她絕對不會記錯那個陣法,那是捉妖人用來追蹤妖精的,當年她可不就敗在這個陣法上的嘛,她怎麼會忘。“你用的那個陣法……”
“追蹤陣法?那是家師所授,可有何問題?”
“師傅……度妖。”漓徽自己呢喃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麼,望向玄清的眼神有些震驚。“你是無妄的徒弟。”
“女施主認識家師?”
“談不上。”漓徽揉了揉自己有些脹痛的太陽穴,“難怪呢,原來你是他徒弟。”
“小和尚,看來你師傅沒跟你說過呀,他從前可不是個和尚。”
“師傅他……”他對於過去似乎很少提起,師兄弟們偶然問起師傅也是草草幾句就敷衍過去了,似乎他極其不願意提起過去。師傅是個在世間呆了很久很久的人了,想來是回憶裡有不願提起的事吧。
“他從前可是個令妖聞風喪膽的捉妖人。”
捉妖人!師傅他……他不是說眾生平等妖也不例外嗎?怎麼會!
“我從前也隻是聽過他的名號,誰曾想遇見他的時候他已經成了和尚。”漓徽彈了彈自己猩紅的指甲,“當年他警告我再不回去好好修行便會落得萬劫不複,當初年少輕狂我不信隻當他胡謅的,誰曾想卻全應驗了。”
漓徽的神色極其悲涼,像那倒影在水裡的夜空,被風揉皺後碎掉的一池星光。她緩緩的說著她的過去,她那段慘痛的遭遇,是被剜了妖丹的恨,是真心被踐踏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