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遊記!
都說六月的天如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沒想到在武漢,三月的天變得也很快。
剛到下午,原本晴朗的天空,漸漸蒙上了一層烏雲,遮擋住了太陽那耀眼的光。
整個天空變成了灰蒙,濕氣驟然加重。
東湖湖麵上泛起陣陣漣漪,點點寒意讓那些身著單薄衣物的遊客都有些措手不及。
“我們回去吧,空氣這種濕度,一會兒肯定是要下雨的。”
江北看了眼天色,對身邊的吳雅說道。
他們現在逛得並不深,但因為沒有開車,若是不及時折返,隻會被將要到來的雨澆成落湯雞。
吳雅調皮的搖了搖頭,看著身側陸陸續續往回退的遊客群“大叔,我們繼續往前吧,如果下了雨,這裡也就沒有人了,這麼老大的一個湖,就是你和我兩個人的。”
“做好了風雨兼程的打算了?不怕被雨淋?”
“走吧,走吧,湖中心還沒去呢,說不定等婚禮結束,我那邊又要忙了!”吳雅拉著江北一路小跑著向前。
江北苦笑道“吳大小姐,去湖中心,你要跑著去?還是到前麵掃兩個電動車吧,不然今天恐怕沒等到湖中心呢,咱們兩個就先被凍死了……”
“不,就跑著。”
“這……”
雨淅淅瀝瀝的來了,好在春雨蒙蒙,潤物細無聲。
細碎的雨點兒砸到湖裡甚至不能泛起大些的漣漪,也就不會令人覺得那麼冷。
東湖綠道上,原本遊客如織的景象不複再,隻剩下濕漉漉的公路,和稀疏返程著的遊人。
偶爾有戀人或是一家三口舉傘而過,都會對江北和吳雅這兩個頂雨而行的‘傻子’露出笑容。
這些個笑容中,稍有嘲笑,多是欣然的理解和會心一笑。
誰沒想過和自己愛的人在雨中漫步,享受安靜的天地和她……
“大叔,你那張照片就是在這兒拍的吧?”
吳雅指著煙波浩渺的東湖湖麵,問道。
江北點頭又搖頭“是在東湖拍的,但不是在這兒,在對岸的岸邊,那天也是下雨天,不過雨要比現在大一些。”
大珠小珠落玉盤這張神來之筆的作品,是江北在國內攝影界一鳴驚人的開始。
他後來也陸陸續續拍出了不少好作品,甚至在大西北、66號公路、稻城等地方,都拍出了他自認為質量更上乘的作品。
可偏偏最難忘的還是東湖這張。
“這樣淋雨的感覺真好!在北方還要等一個月才能聞到這種下雨時的芬芳!我的初中語文老師曾告訴我,當一個人高興時,雨的到來仿佛是雀躍的琴音,當一個人難過時,雨的到來仿佛是悲哀的利劍,但不論高興或是悲傷,經過大雨的洗禮,你都會變得更加平靜。”
吳雅蹦跳夠了之後,便放滿了腳步,眼光眺望著仿佛看不到邊的湖麵。
江北道“我的理解是,雨能洗去悲傷,同時也能讓人冷靜,或者說是一種對天性的解放,讓人從束縛中掙脫出來,回歸到更自然的狀態。”
他知道,吳雅是真的累了。
這個自由自在慣了的京城大妞兒,終於開始成長和成熟。
而這個過程注定不會輕鬆。
隨著時間的流逝,改變的不僅僅是愛情或是工作,也不僅僅是身邊的一切外物,包括社會。
最重要的是每個人的自身改變,以及看待事物的角度的變化。
脾氣暴躁的終於不再暴躁,而是變得溫順,夾起了尾巴;自大自滿的碰了一鼻子灰,總算學會了謙卑;那些不懂得珍惜的,終於是去了曾經不在意的,最後追悔莫及……
而吳雅,自然也在變。
“大叔,如果我現在說不想再回娛樂圈兒了,你會不會瞧不起我?”吳雅揚起頭讓細密的雨絲砸在臉上。
此時的她已經褪下了在大眾麵前時的防護和偽裝,口罩、眼睛、帽子係數摘了下來。
她很久沒有過這種釋放自我的感覺了。
不論在哪兒,她都要小心謹慎,生怕一個不留神便被張鑫那類狗仔隊抓到把柄,從而被黑的狗血淋頭。
這還隻是最基本的……潛規則、肉體交易、黑暗競爭等等詞彙,她的理解的越來越深刻。
她本能的想要逃離,想要回到自己一年前的狀態。
沒心沒肺的快樂著,沒什麼不好的。
江北抹了把臉,肯定無比道“不會~,那麼累的圈子,誰都會有想要逃離的時候,畢竟我們不是拜金主義者,沒必要單純的為了錢而堅持。”
吳雅哦了一聲,繼續向前走著。
江北一時也拿不準她的意思,便輕聲問道“累了就停下來歇歇,看風景是這樣,生活也是。”
“不,我能堅持!如果現在就放棄,那我之前那些想法就都變成了笑話。”
吳雅在雨中堅定的說著。
江北笑了笑“加油,如果哪天厭倦了,就跟著我去周遊四海,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也沒什麼不好。”
“會胖!!”
“那可真是個大麻煩……”
“大叔!!”
等葉詩詩在觀湖書舍再次看到江北兩人的時候,這倆個家夥已經徹徹底底成了落湯雞。
外麵明明下的毛毛雨,說什麼也不該被淋成這樣才對。
她費解的問道“你們兩個不會從中午一直淋雨到現在吧?”
吳雅嘿嘿一笑,拉著江北上了書舍二樓“詩詩姐,等我們換好了乾淨衣服再跟你聊。”
葉詩詩無奈的搖了搖頭,抹了抹自己的肚子“小家夥,看見了沒,這屋子裡幼稚的人可真不少。”
等他們換好乾爽衣服,時間已經接近六點。
從林楠家彆墅歸來的良仁接走了江北。
因為葉詩詩有孕在身,所以這次不能陪著林楠熬夜,吳雅則不太適合到人多眼雜的地方拋頭露麵。
這兩個女人便留在了觀湖書舍等著明早參加婚禮。
“他們兩個有閒暇了?”江北伸了個懶腰,問道。
一下午的淋雨雖未讓他著涼,但卻令他有些疲倦和饑餓,一坐上車那股困意便滔天般襲來。
良仁了一聲“沒有,他們現在忙得很,客人多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