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小姐想起麵前這事兒,儘量讓自己臉不紅心不跳。眼中似乎有恨意,似乎是想將麵前這位年輕人給穿透。“是”。
範閒輕笑兩聲,“方小姐,你沒有帶隨身丫鬟嗎”。
“帶……帶了”。方小姐又回到那個哆哆嗦嗦的模樣。
範閒冷笑兩聲“難道這丫鬟不忠心嗎?不會去叫人”。
“丫……丫鬟都被你趕走了”方家小姐顫抖的回道。
範閒再次冷笑“那既然都被我趕走了,那為何不去叫人”?
“是……是你讓護衛綁住我的丫鬟,不……讓她走”。方小姐說道。
範閒也覺得真好笑,沉沉的笑了出了聲。“方小姐啊,你出門不帶腦子的啊,既然你說那丫鬟都被我趕出去了,現在又說我讓護衛綁住了你的丫鬟。趕出去和綁住意思可不同”。
方小姐跪在原地哆嗦,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方禮見狀趕緊將自己女兒護在身後。非常卑微的說道:“小範大人,求求你不要這樣了,玲……鈴兒剛經曆過這樣子的事,求求你不要逼他了”。
範閒輕笑兩聲,“方大人。我隻是想知道我這賊人到底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兒?不然我這賊人啥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的背了這麼大個鍋,這就不好了”。
方禮支支吾吾沒說話。
皇帝皺了皺眉,讓範閒繼續問下去。方禮無奈,隻能離開。
範閒再次蹲到方家小姐麵前,笑著說道:“好!丫鬟的事暫且不說,再說說你,你自己難道沒有嘴巴嗎,就不會呼救嗎?我知道你肯定會說是我把你拐到個僻靜處。怎麼叫也沒有人來救你。就算拐個僻靜處,前院的達官貴人聽不到,難道靖王府沒有丫鬟嗎?丫鬟都能聽到。難道沒有救你?還有,既然你說我非禮了你,那你還記得我範某人那日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衣裳?裡衣又是什麼顏色的”?
方小姐又低下頭,不敢看範閒那雙充滿質疑的眼睛。柔聲說道:“忘……忘了”。
範閒冷笑,“方小姐,既然你說我非禮了你,那應該將我視作仇人,仇人的樣子不應該是記憶深刻的嗎?您怎麼說忘了呢”?
範閒畢竟是監查院提司,常年跟死屍藥物毒物打交道,雖說頂著個詩仙的名頭,但骨子裡卻是透著股寒氣,豈是一個柔弱女子能夠頂的住的。
範閒一皺眉,發現方家小姐的手,一直放在肚子上,像是在遮擋什麼東西。範閒一個疾手,出指如電。將方家小姐的手腕抓住,
在場眾人一驚,不知他要乾什麼。
範閒冷聲道:“像你這種出門不帶腦子的女人,我怎麼可能看得上”?聲音平平淡淡,卻清楚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中。
隻見方家小姐拚命掙紮。“你放開我,放開我”。
範閒冷笑一聲,轉身衝皇帝行了一禮。“陛下,臣醫術不精,您可否請禦醫來看看”。
皇帝眼尖的看到方家小姐微微有些突出的肚子。明了範閒到底要做什麼?讓侯公公傳禦醫過來。
不一會兒,侯公公帶著一個拿箱子的人小跑到陛下麵前跪下。
皇帝指了指方家小姐。對那個拿箱子的人說道:“看脈”。
禦醫像方小姐走去,跪坐在方小姐麵前。搭上了脈搏。
片息後,禦醫重新站起來,跪到皇帝陛下麵前,“陛下,方小姐這是喜脈,看樣子兩個多月了”。
在場眾人瞬間明了,赤裸裸的構陷啊。兩個月前範閒在哪兒啊,範閒那時候還在北齊救言冰雲呢?這時間哪兒哪兒都對不上啊。靖王府是會是三天前。在場眾人都在犯嘀咕,您就算想誣陷範府那位漂亮年輕公子,那還得晚幾天再來呀?三天時間懷孕兩個月,神仙也難做到。
皇帝臉色鐵青,眉眼中說不儘的厭惡,在這個極重清白的社會,未婚先孕可以說是婊子行為。更何況在皇帝的心裡,範閒是他的兒子,怎麼允許有人汙蔑他的兒子。這人恐怕是活膩了吧。
二皇子從開場到現在都沒說過話,他看父皇這臉色鐵青的模樣。也不敢開口說什麼。雖說方禮……是他的人。但這個計劃他確確實實的不知道。
皇帝冷聲道:“來人,把方氏父女給朕剁了”。所謂剁了,便是斷其手,斷其腳。將隻有一個孩子大小的身體,分到一個極其幽暗的密室中,伸手不見五指,耳邊安靜,沒有一絲聲音,讓犯人慢慢的發瘋,發狂致死。這種刑罰比淩遲還要恐怖。
方式父女一聽“剁了”。一個勁的在地上磕頭。“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而皇帝陛下隻字未文,讓護衛把方氏父女拖出去。而臨走的時候,範閒卻極為“好心″的喊了一聲:“你們當心些,方家小姐還有身孕呢”。
皇帝聽完這句話,鐵青的臉色退了一半兒。看見安之的古靈精怪,就想到那個女人的古靈精怪。心裡漸漸柔軟起來”。
皇帝咳了兩聲,在場眾人均從剛才看的那一出戲裡回了神。眼神盯著最上方的龍椅上的那個人。“範閒,你……很好”。
短短五個字,雖然範閒沒什麼感覺。但兩旁坐著的諸位大人卻聽著大為震驚。陛下很少誇過……大臣。
太子站起來,對皇帝行了一禮。:“父皇,兒臣認為範閒能在這起朝堂陷害中自己為自己正名,談吐十分恰當,應當重賞”。
皇帝嘴角微揚。“那你認為,如何重賞”。
太子見皇帝對自己的態度柔和了起來,心也漸漸的飄飄然了。“父皇,春闈時間快到了,兒臣舉薦,範閒為此次春闈的主考官兼居中郎”。
在場眾人在竊竊私語。居中郎那可是三品,範閒年紀輕輕的,就能夠做三品。世人皆知,陛下曾下過旨意,監查院無旨無權審問三品以上官員,這也就是說,監查院如今沒有權利審問範閒了。所有人都為範閒小小年紀身居高位所歎服。不過所有人也知道,範閒值得。雖然有人不服,但是一想到範閒如今的詩名文名,不服也不行。有本事自己弄個詩仙的位置當當的,沒本事彆在這胡叨叨。
皇帝嘴唇微揚,也沒問範閒的意見,點了點頭,說道:“嗯,離春闈的日子快近了,範閒是我慶國詩仙,自然是有資格去主持春闈的。傳朕旨意,封範閒為三品居中郎,建春闈主考官”。
範閒沒跪,搖搖晃晃的向陛下行了一禮。“臣謝恩”。
在場人見宣聖旨範閒沒跪,也沒人上去提點他。所有人都看出範府聖眷不衰。這時候去提點無疑是找死。
出了構陷這一檔子事兒,皇帝也沒心情再坐著了。起身回了自己的寢殿。正主都沒了,那這些大臣們自然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