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彌漫出哀傷“看我大嫂,她原來也是知書達理的千金小姐。嫁給我大哥之後,一心隻做好妻子的角色,以後等她的小孩出世,她生活的全部內容就是相夫教子。重複我母親二十幾年前的路。倘若我在後天嫁到南宮家,我現在就可以看到我這一輩子的生活。我不要!我不要那樣的生活。太可怕了!”她掉下淚來。
“陶夭小姐,我真正羨慕你這樣的人。有能力,又獨立。可以自己做選擇,把握自己的生活。可是我,我很快連我自己都做不了了。”
陶夭苦笑我可沒打算做忍者。但她還是柔聲道“你也可以做自己的選擇。”
“不,不,不可以。已經太遲了。”紫衣的聲音絕望起來,“20年。我至今才發現,我什麼都不會。我沒有彆的選擇。”
“有的。”陶夭肯定地說。
紫衣抬頭,眼眶中淚珠滾動。
“去跟父母和哥哥們說,你不想嫁給南宮,不想結婚。”
“不,”紫衣痛苦叫道“不可以。”
“為什麼?”
“藤原家的顏麵……”
“是你的未來重要,還是藤原家的名聲重要?”
紫衣低頭不語。
片刻,她忽而抬頭“陶夭小姐,有一種□□,人吃過之後就像發燒一樣,體力不濟,精神不振,有時也許還會昏迷,但是不會有生命危險。隻要後天我不能去……”
陶夭扔掉她的手,起身。
門口處傳來她克製的聲音“紫衣,一個連自己的身體都不知道愛惜的人,還會在乎什麼?還能做什麼?”
鼬拿著那盆霰冬出來的時候看見陶夭還站在外麵,倚著欄杆。
“不去休息?”之前等著紫衣行動時就已經困得哈欠連天了。
“這麼一折騰反倒清醒了不少。”陶夭小心地接過霰冬,“這可是比較珍貴的藥材呢,我們帶點回去看可不可以培育起來。”
“任務快要結束了呢。”陶夭說。
“嗯。”
“不知道這樣一來傭金會不會減少?”她苦了臉,“那樣的話角都前輩該恨死我了。”
“曉”中的“不死二人組”對陶夭一直頗有微詞。角都嫌她花錢過於大手大腳——幸好花的不是他的錢;而她和飛段全然沒有“共同語言”,她是沒什麼信仰的人,這一點裝也裝不來。
要真是那樣,鼬也沒有辦法。於是靜默。
在陶夭要回房休息的時候,鼬突然叫住她“陶夭。”
她回臉看他。他背對著月亮,看不清楚麵容。
“一個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在意的人,還會在意什麼?”
陶夭表情瞬間僵住。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淡淡道“生死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