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吃晚飯。”說著拉過她的手。
飯後坐在屋簷下看月亮。
她靠著他的肩。他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在她手掌心裡比比劃劃。
好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陶夭突然直起身,轉頭看著他,一臉狐疑“你什麼時候背會的?”
他的笑容有一絲惡劣“這還用背?過目不忘啊。”
他在她手心寫下的,正是蘇東坡的《水調歌頭》。她在賀茂祭當晚寫給他看的。
隻此一遍。
“切!”她彆過臉,“不知道自己暗地裡讀過多少遍呢!”
他扳過她的肩,語氣無辜且認真“你是在說你自己嗎?”一向如山般沉穩的眸子裡是少見的靈動。
他扳回一局。
“宇智波鼬!”
“我在。”他依然好言好語。
她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人。
其實很簡單,物以類聚唄。
他再次扶過她的頭讓她靠在肩膀上,說“彆生氣了。飯後生氣不利於消化。”又輕笑道,“下次讓你就是了。”
“誰稀罕?!”她對著月亮翻白眼。
他笑著拉過她的手這次她卻握著拳,不肯打開手指。
他撫摸著她的手指和手背。片刻後,突然想起什麼,伸手摸出一個小盒子。
“夭夭,有樣東西還是要給你。”正是那枚玉石戒指。
她定定地看著戒指,卻並不伸手。
“你喜歡的,是吧?”他忍不住問。上次因為兜的介入,他沒有聽到她的下文。
她抬起頭,眼神和語氣都是淡淡的。她說“鼬,你知道戒指的寓意嗎?”
他點點頭“我知道。”
心口上的那一個字,他們從未說過,然而彼此的聲音形貌,卻已印入心底。
“不,你不知道。”陶夭站起來,聲音清冷自持。
鼬微微有些愕然。她的肩部以上埋沒在屋簷投下的陰影之中,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戒指不僅僅是愛戀,還是承諾。”她的聲音平穩清晰地傳來——這樣的話,經自她的口中,不是告白,不是浪漫,亦不覺得矯情,卻有隱忍的痛惜,或許還有,微微的怒意?
他如同雷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如果你真心想送給我,”陶夭轉過頭來,看進他的眼中,“那就明天回來親手交予我。”
鼬靜默半晌,緩緩收起小盒子,站起身“對不……”
她迅速轉身,打斷他的話,“我先進去了。”剛邁開步,又接著說,“現在不要跟我講話,我心情不太好。”
他終究不肯做些許的改變。即使這改變並不全然是為了她。
鼬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以她一貫溫和的個性,說出這樣的話,恐怕已是極限。
他起身去拉她的手,她用力掙脫“放開我。”
她的眉頭已然緊皺,轉臉甚至不願看他。
他突然大力拉她到懷裡,一手托住她的頭,就這樣狠狠地吻了下去。
她發不出聲音,空著的手用儘全力推他。拳頭沒頭沒腦地落在他的胸膛上。
他乾脆一手鉗住她雙手的手腕。懷裡的撲騰動作終於停止。
陶夭心中並非沒有驚慌。他一向溫柔待她,接吻的動作也是輕緩綿長,從未像這般強硬。但是,在他厚重的氣息的包圍下,她能感覺到,他的動作強硬,但,並不粗暴。
她心中落下一聲歎息,唉。
他鬆開她的手腕,雙臂整個摟住她,在她耳邊低低地說“對不起,夭夭。”
對不起。
他的這三個字,最是讓她無可奈何。
她伏在他的胸口,說“鼬,如果有來生,我願意做你的姊妹,女兒,甚至是母親。但是,不要做戀人了。”
做你的戀人,太累。
“不,還要做戀人。”他親吻她的發絲,靜靜給出回答,“讓我可以用一整世來補償你。”
他這一世,最對不起的人,陶夭應是其中之一。
所以,心甘情願用整個輪回來補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