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煦!
洪州府的事,還在繼續擴大與發酵。
南皇城司帶著洪州府巡檢司,滿洪州府的抓人抄家。不知道多少大戶瑟瑟發抖,也有人著急忙慌藏匿家產,更有人直接要逃出城。
雖然現在的交通不便,可消息依舊傳的很快。
一些名宿舊老,知道消息,怒不可遏,已經不顧一切,趕赴洪州府,要找宗澤問個清楚。
宗澤,不過是元祐六年的進士,入仕,滿打滿算也是就三年。
這樣一個青嫩後輩,他們完全不放在眼裡。
而從洪州府發出的奏本,密奏,書信等,也不全然是去開封的,更多是去往全國各地,驚動了不知道多少人。
他們早有預計,江南西路會發生大事,隻是這樣的事情,還是令他們深感震驚。
士紳圍攻內監與南皇城司司衛,還毆死了幾人。
接著,南皇城司與洪州府巡檢司大肆抓人抄家,已然有幾十人‘蒙難’。
太多人驚怒不已,拍案而起去。他們的彈劾奏本,已經在去往京城的路上,也有不少人,正在趕往洪州府,要阻止‘奸臣作亂’。
潤州丹陽。
工部侍郎陳浖順河而下,並沒有直奔江南西路,而是在潤州丹陽停下來了。
他輕車簡從,將馬車停在遠處,而後徒步想著不遠處,一棟平反無奇,好像普通民宅的院子走去。
他來到近前,真的如尋常人家,一個門房都沒有。
陳浖看著房門,又稍稍沉思一會兒,伸手拍門。
啪嗒啪嗒
幾乎是應聲而響,門打開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打著嗬氣,眼都沒睜開,道“下次不能靠門睡覺了,客人貴府何處?”
陳浖見著,微笑道“汴京,工部。”
少年門房瞬間就清醒了,打量著陳浖一眼,忽而道“客人是走錯了?”
“你的反應告訴我並沒有。”陳浖道。
少年有些懊惱的皺眉,直接道“我家太爺不見外人,尤其是當官的。”
陳浖拿出一封信,遞過去道“我知道。外人可能蘇相公不會見,但奉議郎的信,應該不會不見。”
少年看向陳浖遞過來的信,上麵赫然寫著‘父親啟,兒京拜上’。
少年有些為難,還是接過來,道“客人稍候。”
“應當。”陳浖麵色不動的道。
少年關好門,繼而就是急匆匆的腳步聲。
陳浖站在門口,靜靜的等著。通過這少年的對話與反應,他已經判斷出來。
蘇頌躲在這裡,知道的人並不多,而且這院子也沒幾個人,是真的要隱居避世了。
陳浖暗自搖頭,彆說是當今這種混亂的情況,就是曆朝曆代,那個致仕的相公能夠做一個真正的隱士?
院子裡。
蘇頌這會兒這與他的次子蘇嘉在下棋,隨口聊著天。
蘇頌看著蘇嘉落子,道“你能辭了官,專心治學,為父很高興。未必要在這裡陪著我。”
蘇嘉已經五十多歲了,半百的老者,對他父親依舊恭謹有加,道“我是怕這裡的人照顧不周。”
蘇軾畢竟七十多歲了,古稀老人。
蘇頌落著子,道“我能清平自顧,你們自小生活優渥,該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去吧。”
蘇頌對他的幾個兒子都比較滿意,也並無過多苛刻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