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又按照老專家的吩咐,把石柱底下的土往下做了二十公分。我看得出來,土沒有變,也就是說這個灰坑還是沒做完,但是他既然說二十,那就二十,我讓民工停手,先都上來,讓後去叫馬隊和老專家。
老專家來一看,想法果然是和我一樣,他不滿意地唉了一聲,左手拿起小鋤頭,右手拿著手鏟,就往坑底下走,馬隊當然是不肯了,但是老頭兒卻很倔強:“沒事兒,我還中用,我自己來!”
說著他就自己進了坑。現在坑的狀態,還挺像個墓穴,不過是斜著的,裡麵躺了一根將近兩米的石柱。最淺的地方,隻有50公分,最深的地方,我估摸著有個一米二。
老爺子自己下了坑,就往坡底走,到了底,對著那頭兒的紅色好一番打量,又用手比劃了比劃,大概是想到了什麼,蹲下去就開始挖。
四周又恢複了剛才的安靜。我們就站在旁邊,人牆的陰影遮住了太陽,他下麵現在應該是很涼爽的。隻見他一通連掛帶挖,周圍的浮土越來越多,馬上就要沒地方了。
他果然說了一句:“來幫我清清土。”話音剛落,他正想起身,但是可能蹲的太久,腿腳有些不好,晃晃悠悠差點沒起來,他沒站穩,一把扶在了剛才石柱的那頭兒上。
壓垮馬的最後一根稻草,壓沉船的最後一粒米,都是古人的智慧總結。這一扶,剛好給了石柱一個推力,隻見那玩意兒直接就鬆動了,開始往下滑,方向正對著老頭兒!
上麵的人有一陣:“哎哎哎”地呼聲,但是根本攔不住那石柱的下滑。底下的老爺子也慌了神,下意識連連後退兩步。但是畢竟底下空間就那麼點,馬上他就沒了退路,石柱下滑的速度也不是很快,換做我我會直接蹦到它上麵,但是他這個年齡顯然已經來不及反應了。
我們都剛剛如夢初醒,石柱已經頂在了老爺子的腿上。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看來被這一下弄得不輕。
幾個民工急忙下去把石柱往上拉,我也下去幫忙,奈何這東西沒個把手,滑得很,根本使不上勁。馬隊在上麵急忙招呼馬車,然後也下來幫忙。
見此方法無效,他急忙擠到老頭兒旁邊,用手頂著石柱那頭往外擠,這確實可能是最能受力的辦法了,有個民工見狀也連忙跑到另一邊,一起頂。還好著柱子不算特彆的沉,用這個方法總算是把石頭回了原位,馬隊讓一個民工來接手,又有幾個人聞聲過來幫忙,總算是把這東西給穩住了。
馬隊急忙回到他老師旁邊,老爺子已經坐在了地上,馬隊想扶他起來,他連連擺手,根本不想站起來。我們隻能維持著現狀,一群人圍著石柱,民工也不時換人,畢竟頂住著石柱子,也是個體力活兒。
直到其他人來了,幾個人七手八腳,把老爺子弄到馬隊的背上,把他帶了出去。大家把他抬上馬車,馬隊也跟著去了大醫館。我才指揮著民工慢慢有序地撒手,把石柱放回了坑裡。
我們剩下的人就各乾各活兒,下午就這麼過去了,晚上吃飯馬隊也沒回來,我估計老頭兒這下傷的不輕,馬隊托人帶話回來,他說老爺子被壓骨折了,這兩天可能都回不回去,讓我幫著照料一下這邊。
我心說老頭子這怨不得彆人,坑是你讓挖的,石柱是你自個兒扶的,說白了,禍是你自己闖的。人啊,有時候真的不能墨守成規。
過了兩天,馬隊終於是回來了,老爺子做好手術被送回他自己家那邊醫館修養了。當天,他給坑拍了畫圖,做好記錄,就請來一吊車,把石柱從裡麵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