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什麼婚約不婚約,成親不成親的,都隻是眼前事。”
青源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若要解決這一切麻煩,最需要的是實力,其餘的一切都隻是表象。”
“小柔,我今後的打算,是總要向著懸崖邊走的……”
“你也要跟來嗎?”
虛外丹的能力和前景有目共睹,而這東西一旦量化,後果可很難說。
尤其在如今黑雨泛濫,深淵頻頻暴動,人人自危的大環境下,推廣一種完全異類的新東西,又是何等危險?。
可青源偏偏就喜歡這一款。
至死是少年,總想著改變世界……如此這般,也算是繼承了前世“楊牧”的夢想吧。
“我不怕。”
朱意柔咬著牙說道。
“那家人支持嗎?如果他們反對呢?又如何?你知道你眼前的阻力有多少嗎?”
青源又接連發問,用手指在飯桌上輕輕敲打。
“我與你不同,我和族人少有糾葛,牽連不多,彼此也少有虧欠。他們若是將來礙著了我,或是賴上我,我都能冷下臉來割袍斷義,你能嗎?”
“……”
朱意柔再度沉默。
她生自幼背井離鄉,遠離雙親,心性比尋常孩童早熟,也更固執。
對青源,她更多是習慣了依賴。
“你並不了解我,小柔。”青源難得誠實了一次,“你一直所見,隻是安分守己,為了混日子而妥協生存的我,並非完整真實的我……肺腑之言是,我也快演不下去了。”
“興許你將來見了真正的我,就突然改變主意,厭煩起我了也說不定,所以,還是三思吧。”
“於我而言,區區一紙婚約,拿得起,也放得下。”
青源指了指桌子上的紅紙。
“一年半,足以做出很多事了。”
“等期限一到,隻要我修為突飛猛進,實力大增,就足以改寫所有的一切。”
“屆時,被族內長老門綁架利用的何月嬋,我完全可以救她出來。”
“我……懂你的意思了。”朱意柔最終艱難地點點頭,“隻要實力足夠,便能獲得族裡,或是一切地方的話語權,才能改變許多事。”
青源終於欣慰地鬆了口氣。
尤其在兵荒馬亂的年代,武力確實是至上的東西,哪怕反感也沒用。
小小年紀就肯聽道理,她確實還是那個靠譜的小丫頭……自己沒看錯人。
“如果靈計劃順利……”
“一年後彆說悔個婚約……我就是想三妻四妾都不成問題。”
“你還想三妻四妾?!好算計啊!”
朱意柔大怒。
她抄起隨身攜帶的紅傘,就向青源追打過去。
“青源,我記得你有個小本子,上麵總是提前寫好了一切吧?包括你的各種打算,對不對!”
“……沒有。”
“是嗎?讓我看看!你一向是把它隨身攜帶的,就是那本線裝筆記!”
朱意柔黛眉微蹙,便伸手要搶。
她一把將青源按在牆上,細如蔥白的小指就要點青源的穴道……
卻被他下意識避開了。
第二層“遊影浮身”的輕功身法確實好用。
“咦……你從哪學的輕功身法?”朱意柔驚疑道,“這路數分明是暗殺或詭道一途的東西,絕不是青家的武學藏書裡的!”
青源心中一涼。
可能瞞不住這丫頭了。
“你這婆娘……也忒野蠻。”青源邊躲閃著邊說道,“這樣以後沒會人會娶你的!”
這丫頭哪都好,就是衝動和不講道理這一點,實在太讓人頭疼。
情緒化的人總是很麻煩。
尤其是,她的直覺還總是對的。
隨著朱意柔步步緊逼,青源的後背早已經貼著洞壁,退無可退。
於是這丫頭又緊貼上來,一雙杏眼微閃著光,死死盯著他。
“……你從前的內功名叫《翻江鯉》,隻是一門江湖流傳的普通功法,是你叔叔青明堂教你的,我知道。”
她動了動小巧的鼻翼,仿佛在嗅青源身上的味道。
“而現在,你內息黯滅,味道也變淡了……”
“剛剛翻身躲我的那幾招身法,我從沒見過,氣息明顯不是青家傳承……你從何處學來的?”
青源梗著脖子嘴硬道“我自己領悟來的。”
“你放屁!”
朱意柔氣得眼睛都紅了,用手指著青源鼻子。
“你如今的內功和身法明顯是同一路數,顯然是被人手把手教的完整體係,絕非單獨的一招半式!”
“這種東西……是你這年紀能領悟出來的?!”
“早該懷疑你了!從小就總有事瞞我!”
她揪起青源的衣領,揮拳作勢要打,但很快又麵色頹然,把手放了下來。
“青源,我醜話說在前!彆的事你都可以敷衍我……但唯有魔門左道,絕對不許沾染!”
“呃……”
青源不禁撓撓頭,反而說道。
“你不覺得其實走邪路挺好的麼?我倒是想來著。從此逍遙法外,燒殺擄掠,自由自在的,多好……”
“敢入魔我就殺了你!”
“搜遍天涯海角,你跑也跑不掉。”
朱意柔瞪著杏眼,凶巴巴道。
“我娘當年就是被這些左道之人害死的,我與魔道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