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嶠輕輕捏了下戚餘歌掌心“我在,想做什麼就做吧。”
掌心的溫暖觸感,戚餘歌鼻子忽然有些發酸。
戚餘歌把大紅色請柬砸在解九澤肩膀上。
“你問鬱嶠算什麼?這就是答案。”
請柬重重落到解九澤肩膀,又急速下墜。解九澤兩指夾過它,打開,眸光快速一掃。
確實是戚餘歌和鬱嶠的名字。
“我和鬱嶠不日就要大婚,隻是告知你一聲,”戚餘歌眉梢一挑,“還請你千萬彆來。”
眾人嘩然。
解九澤周身靈力抑製不住地暴漲,殿內起了大風,一些修士害怕地從解九澤身邊挪遠了。
許泊寒衝過來拉住他“九澤……”
“彆管我!”解九澤咆哮著甩開許泊寒。
“你怎麼敢?!”解九澤指尖一動,請柬即化為紅色粉末。
戚餘歌嗓音很低,卻又像歇斯底裡“我怎麼不敢?”
“你現在不清醒,跟我回簇玉禁足。”
“我很清醒。”
解九澤上前幾步就要動手,鬱嶠眼疾手快,用劍鞘替戚餘歌擋了一劍。
解、鬱二人纏鬥起來。
圍觀群眾看戲看懵了。雖說戚餘歌和鬱嶠大婚,這個消息很突然。
但合籍是無論何時都被允許的,解九澤的反應,是不是太大了?
一片混亂中,許泊寒朝於林使了幾個眼色。
於林正頭痛該怎麼辦,看到眼神像得了指點般,一拍腦袋,對周圍的師兄弟說“還不快拉住峰主,這麼大的場合,不能給人留話柄。”
“峰主!峰主彆激動。”
打鬥中突然湧來一大波人,皆是阻止解九澤出招。
這樣一來,饒是解九澤再強勢,也不好傷到簇玉峰的弟子。
鬱嶠打紅了眼,提著劍,整個人的氣質全變了。
戚餘歌牽他衣袖“走啦。”
戚餘歌走出大殿,幾步跳下殿前台階。
落在地上的時候,恍惚生出一種初見天地的新鮮感。
戚餘歌問鬱嶠“要不要通知顧淩霄?”
顧淩霄幾天前離開雲望郡,送蕭鏡回了鏡梅山莊。
鬱嶠點頭“顧淩霄知道遲寧不見了,不知道還要怎麼傷心。”
……
遲寧坐在石床上,薄衣素裳,青絲如瀑,低頭看自己手腕,皺著眉,似乎是不懂自己為何帶著一圈黑色鐵環。
鐵環上連著鏈子,鏈尾勾在石牆上。
這鐵鏈古怪得很,一等遲寧離開固定區域,它就自動出現,釋放黑色靈力。
剛才遲寧隻是要下床走走而已,突然被鎖鏈拉住。
這裡四麵全是冰冷的青石牆壁,離床最遠的那麵牆上開了道鐵門,門上是口小窗。
沒有陽光,燈燭的光極不自然,火焰抖動的時候晃人眼睛。
遲寧甚至無法判斷現在是白天還是夜晚,他睡醒頭疼得厲害,坐了許久也未有分毫好轉。
青年人推開唯一的那扇門,走了進來。
遲寧抬頭看對方,知道這人在水下救過自己。
“我見過你。但卻記不起你的名字。”
“我叫沈秋庭。”青年人說。
這個名字並未激起遲寧的太大反應,遲寧喃喃自語,回憶混亂的夢境“我做了場夢,水底有亮晶晶的東西,那人說是夜明珠,帶著我去找……”
“這是師尊落下河失憶前的情景。”沈秋庭答。
遲寧長睫眨動“所以那個帶我找夜明珠的人,是你?”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案後,遲寧愉悅起來“秋庭,我之前是這樣叫你的吧。”
“是,是的。”
一直對答如流的小徒弟突然磕巴,視線遊移到地上,有些局促。
遲寧笑起來。
瑞鳳眼彎出漂亮的弧度,像是笑徒弟的赧然。
“秋庭,這鐵環是怎麼回事?”
“幫助師尊治療,隔絕靈氣用的。這是千年玄鐵所鑄,避免仇人尋著師尊的靈力,找過來。”
“什麼仇人?我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遲寧揉著額角,一去回想,腦中就像被利器鑿擊似的疼。
“師尊頭部剛剛受創,偶爾記不起來也是正常的。”
“誰害我?”遲寧依舊問。
“顧淩霄。炎北魔頭,他和師尊積怨已久。”
“顧淩霄……”
遲寧低聲念這個名字,舌尖翹了又卷。
他恍惚有種錯覺,這名字他叫過許多回。
“我在保護師尊,這個鎖鏈也是。魔頭殺人不眨眼,如果被他找到這裡,以師尊現在的狀態是無法相抗衡的。”
沈秋庭忽然走近,坐在床邊,聞到了遲寧身上清冷怡人的香氣。
遲寧雙腿微蜷著,衣袍遮不住的白皙皮膚,瘦削精致的肩頭他動動手就能碰到。
“之前太危險了,”沈秋庭握上遲寧的手,掌心很燙,“師尊不知道我費了多少力氣才把你救出來。”
沈秋庭另一隻手搭在遲寧肩膀上,來回滑動“我再檢查一下師尊身上還有沒有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