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守城的一位盾牌手,手中的盾牌眨眼間被五支弓箭射中,因為不是鐵質盾牌,所以箭矢便插在上頭,仿佛成了劍盾。
“噗嗤,噗嗤。”
許多弓箭手,普通士卒則被箭矢射中,當場陣亡的隻有少許,但是受傷流血的有很多。
“注意隱蔽,放了箭矢之後,便立刻躲避。待拉弓滿圓,這才冒頭射殺。”一位都伯躲在女牆後頭,對所部的士卒下令道。
就在這時,他左側一位普通士卒倒在了地上,都伯看了看,搖搖頭,脖子上中了一箭,雖然還沒死透,但已經沒救了。
都伯一個狠心,揚起手中的刀,給這名士卒來了個痛快。
舉動間,都伯右側一位士卒又倒在了地上,這個士卒很幸運,隻是肩膀中了一箭。都伯連忙砍斷了這士卒肩膀上的箭,說道:“現在沒辦法,等對方攻勢停一波,你再去治療。”
“諾。”這士卒疼痛難耐,卻也無可奈何,隻能躲在女牆後頭。順便看一看待會兒能否幫上忙。
這士卒乃是房陵子弟,得益於房陵的地形,他經常在山上打獵,受傷乃是家常便飯,性格極為堅韌。
窮山惡水出刁民,卻也出強大的戰士。
再則關平在房陵得人心,士卒皆願意為之死。人都說漢中張魯得人心,關平足以匹敵。
而兵不在多,而在人馬調遣,雙方將軍,統帥,謀士綜合實力考慮。
所以關平才自負的對徐虎說道,足相敵。
幾輪箭矢下來,城上守軍的士卒傷亡不少,但肯定張魯軍多許多。雖然因為井車緣故,雙方弓箭手的高度是一樣的。
但二十輛井車又能站幾個弓箭手?而房陵軍這邊的弓箭手特彆多,因為山民多,獵戶多,能用弓箭的多。
雖然日常訓練的時候,明明是個長槍手,也能當個弓箭手用,關平為此早有準備,從房陵帶來了許多弓箭,再加上虎城乃是軍事重地,張苞保全了城內的物資,得了許多弓箭。
超多的弓箭手,就帶來了超多的殺傷。
城下張魯大軍的傷亡,起碼是城上守軍的一倍。便在幾輪箭矢的功夫,對方的井車早就不再向前,但是雲梯車卻是冒著箭矢,不斷向前,終於到達了護城河的前方。
推車的士卒操縱機關,將梯子架在了城牆上。當梯子架在城牆上的時候,刀盾手立刻舉著盾牌攀爬上雲梯,試圖向城上衝鋒。
早已經準備好的房陵守軍,力士們紛紛的拿起石頭,木頭向刀盾手砸去。盾牌當然有一定的效果,但不少人還是被砸落下雲梯,翻身落入了護城河之中。
更狠毒的其實燒滾了的油脂,隻見士卒用大勺子勺起油脂,往攻城的張魯軍士卒身上倒去,縱然是有盾牌保護,但盾牌太小,保護不了全身,滾燙的油脂落下,頓時仿佛火燒一樣,盾牌手們立刻慘叫一聲,落在了護城河中。
戰爭開始陷入僵持階段,弓箭手隻知道放箭。雙方士卒的傷亡,以極快速度開始上升。
張魯軍隻有三十輛雲梯車,要想從這三十個地點進行突破,實在是太困難。
後方“楊”字旌旗下,楊昂身為大將,知道這樣下去,隻會增加傷亡罷了。
“命王將軍派人填護城河,架起五十駕梯子。”楊昂對身邊一位傳令兵說道。
“諾。”
傳令兵應諾一聲,策馬下去。不久後,一麵“王”旌旗出了大營,大批士卒尾隨而出。
有無數士卒扛著裝滿了砂石的麻袋,在盾牌手的保護下衝出了大營。這些士卒冒死,想要在護城河上,填出五十條路來。
當然麵對這些士卒的,乃是城上弓箭手們的無情射殺。城下攻城一方的張魯軍,死傷絕對在守軍一倍以上,乃至於二倍。
而隨著戰爭的持續,這護城河終於被填出了五十條路來。楊昂命令王將軍派遣出五十張梯子,構架更多的攻城通道。
而這些扛著梯子,在盾牌兵保護下前進的士卒,又成了城上弓箭手的射殺對象。當他們好不容易的來到城下,架起梯子的時候,又要麵對守軍石頭,木頭,油脂的襲擊。
當然張魯軍井車上的弓箭手,還有在盾牌手保護下,儘量靠前的弓箭手也勉勵射出箭矢,保護己方士卒。
雙方在這城牆上下大戰,可以說每一個呼吸過去,都可能有一位士卒受傷,或者死亡。
此刻空氣之中,不僅有擂鼓聲,吼殺聲,箭嘯聲,慘叫聲,不僅僅是殺氣盈滿天空。
卻也因為鮮血流出,使得空氣都變得粘稠惡心了起來,這是血腥味。
沙場的殘酷,人類的殘忍,在這一刻肆無忌憚的體現了出來。天空之中,禿鷲開始盤旋。
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叫聲,仿佛是在嘲笑人類。又仿佛是餐前的怒吼,它們迫不及待的想要俯衝而下,吞噬血肉。
不管是正義,還是邪惡,戰爭終究不過是自相殘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