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丫頭啊,你這不就見外了麼,我是本門長老,也是你們的長輩,既然咱都這麼熟了,我問你啊,有沒有心上人了啊,考不考慮找個道侶啊?”
“不了不了。”陸謹聞言連忙道:“莫辭長老好意,晚輩在此再次謝過,隻是晚輩一心向道,沒心上人,也沒找道侶的意思。”
“這話就不對了。”莫辭搖頭道:“一心向道跟找不找道侶又有什麼關係,找個道侶共同修煉共同進步,漫長的修煉時光才有意思,要是擔心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我這徒孫就不錯。”
說完拉過顧愉辰,見他此時麵容有些錯愕與呆愣,莫辭恨鐵不成鋼的莫辭偷偷瞪了他一眼。
又對陸謹笑著道:“是不是嫌他醜啊,木清丫頭你彆看他現在這樣,其實都是偽裝,我這徒孫其實長的是花容……不對,英俊瀟灑,不信你過來,我偷偷把他麵具摘下來給你看看。”
“彆彆彆。”陸謹連忙擺手,笑容有些僵硬的說了句令她後悔的錯話:“顧師侄的長相我其實早已經看過了,我……”
還沒等她說完,便聽到莫辭非常誇張的哎呀了一聲道:“木清丫頭你不知道唉,這小子說過,如果有姑娘親自摘下他麵具,或者他心甘情願的給姑娘看他的真實容貌就嫁給她。”
“所以你看了我徒孫的臉要對他負責啊。”
陸謹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再看顧愉辰隔著一層人皮麵具都能透出的紅暈與呆若木雞的樣子,陸謹知道此時怕是指望不上顧愉辰解釋什麼了。
不過顯然莫辭在睜著眼睛說瞎話,顧愉辰怎麼可能說那種話。
之前她不小心摘下他的人皮麵具,也沒被賴上,而且後來去靜辭峰之時顧愉辰沒帶麵具,雲實在場,若他真說過此話,以雲實的性格若是知道,恐怕不會放過調侃他師兄的機會。
撫平心虛,陸謹正色道:“顧師侄仙人之資,我不過薄柳之資,又怎麼配的上他,而且晚輩確實是沒有找道侶的意思,請莫辭長老莫要再開玩笑。”
“師祖,不必強求。”顧愉辰則突然開口:“我是喜歡木清師叔,隻是感情之事不可勉強。”
陸謹看著顧愉辰有些落寞的深色,不敢直視他,之前還理直氣壯的反駁莫辭的話,此時卻不知道怎麼繼續往下說了。
莫辭看著陸謹的深色,突然收起了玩笑之色,而是認真的問著陸謹:“你真的就對我這徒孫沒有一絲男女之情麼?我要你立個誓,好斷了他的念想,不然你隻說,他是不會完全死心的。”
莫辭這一下,卻是比在雲舟之上,陸謹與顧愉辰兩人之間的談話更狠。
隻要陸謹敢立誓,兩人真的便是此生再無可能了。
陸謹看著顧愉辰那雙熟悉的眼眸,他也在同樣看著她,那是一個怎樣的眼神啊。
她能從顧愉辰的眼神裡看出很多,包括那絲深藏在眸中的懇求,懇求她能給他們之間一個轉折挽回的餘地。
僅僅一個眼神陸謹便感覺自己看出了很多,但她也分不清,此時是她想要留有一個餘地,還是顧愉辰想要的。
在雲舟之上,陸謹尚能狠心說出那番話。
但是經曆了陣圖秘境後,她真的能毫無觸動麼?
在水中的心跳是窒息而來,還是她本身的加快的心跳,那臉紅是因為師姐們都在而惱怒,還是怎樣?
她在麵對李晏時,即使長大後在無上門的那個擁抱,也從沒有過心跳加速的感覺。
在得知李晏可能與陳青竹在一起時,她確實在嫉妒和不甘。
難道她就是如此多情之人?
但與李晏即使有聯係方式後,她除了剛開始回了幾句,便再也沒有聯係過他。
這又是為何,如果真的喜歡,不應該是經常想念的麼,在知道李晏安好,便放心了?
陸謹的迷茫與那沉默讓顧愉辰明白了什麼,而莫辭更是重新撫掌大笑道:“好好好,我也不逼你們這些晚輩了,你們還小,你們還小,日子還長著呢,我這徒孫不是沒有機會的。”
“走吧走吧,傳承禁地雖是各自找各自的機緣,也沒什麼危險,但還是有些小考驗的,如果兩個人能相互扶持堅持的更久,能找到的傳承就更好,要是你們能在裡麵待上個十年二十年的,把祖師爺留下的東西都學來就更好了,千萬彆著急著出來,我這可不是忽悠你們的啊。”
雖然莫辭強調不是忽悠他們的,但陸謹聽來,卻覺得他就是在忽悠。
而莫辭則暗中給顧愉辰傳音道:“這可是個好機會,我剛剛看了,這木清丫頭猶豫了,你有機會,好好把握啊,最好不追到手彆出來,我非要看看木澤黑臉的樣子,你小子敢讓你師祖我失望,信不信我打你師父。”
青淩無辜躺槍,顧愉辰則傳音回道:“多謝師祖成全。”
莫辭又教了顧愉辰幾招他當年遇上心儀女修的手段,這才對著結界大喊道:“掌門,我說完了,快打開禁製讓這幾個小輩進去吧。”
看著此時莫辭著急的樣子,掌門都想翻個白眼,但礙於這些小輩都在要保持威嚴感,掌門隻得忍住衝動,撤了結界,與莫辭一起打開傳承禁地。
這兩座大山的夾縫之間是有陽光的,也能看見前麵那條長長的路。
但禁製打開後,周圍反而被霧氣包裹,看不清前路了。
沒有再多囑咐什麼,該說的掌門已經跟另外三個人說過了,而莫辭隻告訴陸謹與顧愉辰,繼續往前走就是了,並且囑咐他倆道:“不想手牽手的就拉根繩子走一起。”
叫兩人沒什麼動作,莫辭突然陰惻惻的笑著威脅道:“也行,我給你倆綁一起。”
陸謹聞言立馬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根闊人的繩子,自己握住一端,另一端遞給顧愉辰。
其他三人已經走進了迷霧之中,在迷霧中消失身影,陸謹兩人是被莫辭一陣柔和的推力推進去的。
一路並排走著,陸謹與顧愉辰都沒有說話。
這路看起來很長,沒有儘頭,但陸謹與顧愉辰此時心事重重,也沒發覺出什麼異樣。
陸謹第三次踢到一顆地上的小石頭,才反應過來此地有些不對。
剛想詢問旁邊的顧愉辰,卻發現旁邊的顧愉辰已經不見了。
陸謹看著手中的繩子,連忙一圈一圈的開始往回纏把繩子縮短。
好在陸謹在拉繩子的時候也能感覺到繩子另一端也被人牽著。
陸謹拽著繩子,喊了一聲:“顧師侄?”
“嗯,我在。”顧愉辰的聲音從身旁傳來,聽起來好像就在身旁。
陸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疑惑道:“這霧氣怎麼這般濃鬱,你明明在我身邊,我卻隻能看見白茫茫的霧氣。”
顧愉辰卻道:“不對,我們不已經走出那泛著白霧的山穀了麼?”
“怎麼回事?”陸謹皺了皺眉,問顧愉辰道:“你那邊是什麼狀況,能看到我麼?”
“能看到你。”顧愉辰回道:“我這邊出了霧氣是一片草地,前麵地勢略高,長著一顆很高大的樹木。”
“青木靈?”陸謹問道。
“嗯,根據記載與圖像來看,很像。”
陸謹則搖搖頭:“繼續往前走,你……把手伸到我這邊來。”
半晌都沒聽到顧愉辰那邊有什麼動作,陸謹試著用手摸了摸自己身前腹部處,觸摸到了一個有些粗糙到溫暖的手。
僅是一觸,陸謹便縮回手去,語氣卻沒什麼變化的道:“也看不見你的手。”
然而剛縮回去的手卻被那看不見的手握住,那手心中的炙熱之感讓陸謹想甩開他。
但那手卻如同黏在了她的手上,甩不開,也抽不離。
陸謹慢慢的也不掙紮了,既然自己剛剛都給自己留了餘地,也有了猶豫,那乾嘛不給自己一個認清自己的機會?
一味的逃避,不想承認自己會像是一個普通女子一樣陷入感情之中,那她還不如那些勇敢敢於正視自己內心的普通女子了。
不過陸謹不希望自己是弱勢的那一方,用她把手指從顧愉辰的指縫中伸出,反握住他的手。
低頭一看,自己那隻手在自己看來,隻是虛握著而已,倒沒什麼不好的。
不用想都知道,顧愉辰此時臉紅的恐怕人皮麵具都擋不住了。
陸謹一坦然下來,她發現自己也沒有剛剛被顧愉辰握住手時的心跳加快和慌張了,反而像是牽著小時候的雲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