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采歌迷迷糊糊地醒來，勉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按下接聽：“喂？”
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聲音問道：“海明威？”
“恩。是我。你哪位？”
“嗬嗬，你猜猜？”語氣調皮得猶如少女，但音質聽起來應該二十大幾了。
聲音有點女文青的味道，稍稍有點矯揉造作，但並不令人討厭。總的來說，還算好聽吧。
“不好意思，猜不出。”杜采歌是怕挨打，不敢亂猜。天曉得是不是原主的風流債？
雖然說，稱呼他為“海明威”而不是“林可”，大概率是他穿越過來後才認識的。
“我是你的編輯吖，鐘意。我和圓圓這兩天一直嘗試在LL上聯係你，你都沒回我們。”
“哦，你好。這兩天我比較忙，沒登陸LL。”杜采歌清醒了許多，想起曾經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鐘意，以做緊急聯係之用。
他坐起來問：“出什麼事了？”
“不算是很大的事吖，不過你最好趕緊來插手，有幾位大神的粉絲和你的粉絲開戰了。我們編輯在跟那幾位大神作者溝通，儘快化解矛盾，你那邊也最好儘快處理一下。具體的事情經過，我在LL上給你留言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知道了，謝謝提醒，我馬上去了解一下情況。”
“不客氣。不耽誤你時間了，你儘快處理，再見！”對方嬌笑一聲，掛掉電話。
杜采歌又坐了幾秒鐘，伸了伸懶腰，讓自己完全清醒過來，才跳下床，飛快地洗漱完，坐到電腦前。
剛打開LL，就看到頭像不停地閃爍，還好電腦的配置過關，沒給卡死。
點開看了看，先看到鐘意和圓圓發來的，了解了一下事情經過，並沒什麼新鮮東西，總不過是那些破事。
然後還有椒鹽皮皮蝦發來一個臨時會話窗口，杜采歌記得，這是創始中文網都市頻道的一個大神。
會話窗口裡最早的消息是昨天發的，“海大，在不？”
“不好意思，好像我的一些話被粉絲過度解讀了，導致我的粉絲和你的粉絲杠上了。”
“在不在？我們得把這個事情解決了，鬨得太凶了就沒意思了。”
“這麼傲氣的？”
“嗬嗬。”
杜采歌先沒回複他，又看另一個臨時會話窗口。
是咖啡不加糖發來的。
這位杜采歌就不認識了，打開創始中文網搜索了一下，是寫網遊的大神，成績相當不錯，常年暢銷榜前十。
“海明威，克製一下啊，弄得太難看了就沒必要了，都是寫網文混口飯吃而已。”
杜采歌撇撇嘴。我啥都不知道啊，怎麼就變成我的錯了？
還有一個臨時會話窗口，是“聖女果”發來的。
這位是混玄幻的，杜采歌草草瀏覽過幾章他的書，那種很老的玄幻風格。成績倒是不錯，也是暢銷榜前10的常客。
看消息，最早的是今天淩晨，然後還有條淩晨5點的。這家夥都不睡覺的？
“海明威，海大，打雷下雨了，趕緊收衣服啊！”
“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且聽貧道一言。”
“煙花和水蝦都焦頭爛額了，你不表態的話，這事沒法收場。競爭月票可以，但沒必要搞得這麼難堪吧？貧道不管這事誰對誰錯，總之你們先趕緊把各自的粉絲約束好啊！要是這事鬨出圈了，丟的是整個網文的臉！”
“丟網文的臉，關我海明威什麼事？我什麼時候承認我是網文寫手了？對我用道德綁架的手段，這種小手段可沒什麼意思，也沒什麼新意。”杜采歌自言自語了兩句，關掉所有的對話窗口。
然後他點開了盟主群，以及平時比較活躍的幾個全訂群——順便一提，現在《誅仙》的全訂群已經有27個了。
群裡麵的消息自然都是99+，杜采歌有一陣子沒來和粉絲們互動了。
他點開盟主群，然後隨機點開幾個全訂群，窺屏了一陣，看看粉絲這邊在聊些什麼。
因為是大清早，所以活躍的人並不多，而且沙雕網友們經常聊著聊著就歪樓。
不過對話當中，還是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看了一會，結合之前圓圓和鐘意發來的消息，杜采歌基本上還原了這件事。
要說起因在哪，可能眾說紛紜。
不過大致上可以說，起因是由於創始中文網的幾位大神月底了開始拉票。
拉的自然是月票。
至於月票有什麼用？
那當然用處大著。每個月的月票排名，既是一種榮譽，也和作者的獎金掛鉤。
額，或許應該倒過來說——既關係著作者的獎金，更關係著作者的榮譽。
因為那獎金的數額，可能在撲街作者看來很高，月票第一名的獎金是1萬元，之後依次遞減，月票第十名的獎金為1000元。
對於撲街作者而言，可能辛辛苦苦混一年的全勤都拿不到1萬元。
可是對於頭部作者來說，5000元也好，1萬元也好，要肯定是想要的，也願意為之付出一定的代價，但肯定不值得大動乾戈。
畢竟，杜采歌一個月能拿到一百七十多萬，這次和他競爭月票榜的那幾位大神應該也不會相差太多。
但是呢，能拿到月票榜頭名，卻是一種難得的榮耀和資曆，如果以後想跳槽去彆的網站，有沒有拿到過月票榜頭名，可能關係著一兩百的簽字費差距。
——請問你的作品拿到過什麼榮譽？
——xx年x月，拿到了月票榜第一。
——哇，很厲害，你那本書我印象很深！我是你的粉絲！請務必加入我們，這200萬簽字費，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或者。
——請問你的作品拿到過什麼榮譽？
——最高拿到過月票榜第二。
——哦，不錯。100萬簽字費，來我們網站發展吧，推薦位管飽。
就這樣的區彆。
也因此，月票榜的競爭呢，往往還是比較激烈的。
但是，其實這次卷入此事的幾位大神作者，都曾經拿到過月票榜頭名，都已經證明過自己。
所以，對他們來說，競爭頭名的意義，僅僅是麵子，以及幾千塊錢的收入差距。
真的不值得花費太大力氣。
這本該是一次看似激烈，實則和平的競爭。
幾位大神作者吆喝幾句，各自拿點粉絲貢獻的月票，然後拿個二三四名，開心地回家，下次作者年會、進修班之類的機會見麵時，一起找杜采歌起哄，讓杜采歌請他們喝花酒，再搓幾把麻將。
你好我好，大家好。
是的，事情本該是如此發展的。
以前無數次都是這樣發展的。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