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者仙!
是夜,冬季的寒冷達到了極致。好像一切都是在隨著氣氛走,不知何時外麵下起了雪,開始的時候還是沙粒般飛灑,過不多時成了大片的花瓣,一場鵝毛大雪趁著夜色落在了這片漆黑的大院。
本來原本慶喜的晚宴,卻被殘酷的現實拉上的悲歌。現實總是殘酷的,真假侯爺風波正如大雪的酷寒,狠狠地凍傷了伯爺府眾人的心田。
伯爺陳融胡茬的臉蒼老了許多,沉默悲傷地坐在桌邊,腦海中陷入了回憶,依稀記得,自己的這個兒子自小命苦,沒長大就過早地失去了親娘,而且自己一直忙於公事疏於照顧他。拉他入軍隨太子,卻哪曉得遭了圍,自己親手將他駕到馬上,讓他替太子頂險。是啊,也是那時這個兒子再也不與自己和得過來,對自己肯定是多了失望與怨恨。唉,為什麼自己怎麼沒能好好地對待他,為什麼老天要帶走他?
陳融滿腹後悔,重重又飲了一杯,看到眼前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兒子’,他又進入了回憶,他還記得初次見到他,看到他比以前黑了點兒,矮了點兒,那時候怎麼沒注意呢?還記得當時這個‘兒子’突然滿腹經綸、出口成章,而且足智多謀,可,當時自己怎麼沒有發覺他不是自己的兒子呢?自己的兒子雖然也是文武全才,但卻不是個個拔尖。唉,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跟我開這麼個玩笑?
陳融此刻正是樂極生悲,原本是溫暖如霂暖陽,現在是心寒如冰窖凍庫。人生竟如此被捉弄,又該問罪與誰?
母親劉月仙,即陳劉氏,心中也是悲苦,原本以為飛兒真的認自己這個後母,正是憧憬著一大家子和樂融融,哪曉得一切都是虛妄,看一眼自己的女兒,心中略有些安慰,在看到自己老爺悲傷的樣子,心中也是隨著一起難受。她隨手自擦了淚角,拍著陳融的後背,哽咽叫聲“老爺,、、、”,似是千言萬語,但又說不出一句。
那個妹妹萍兒,一股大家氣,初始聽到真相是驚了一跳,可她本來就與那個異母兄弟不和,而且從小受了很多欺負,對他的死,雖然有些血脈上的惋惜,但也不甚悲傷。但是看到眼前的孟曉山,他就來氣,就是他白占了自己的便宜,當自己的哥哥,老是因他被娘罰。走到她跟前,夾著要,一臉嬌容怒目,道“你,你,原來你,你在我家作威作福,還假裝我哥哥,占我便宜,我饒不了你”。
‘便宜’?堂內眾人都是大吃一驚,個個都往歪處想。陳融夫婦也是嚇了大跳,他們也是不敢相信,這個假兒子竟然占了自己閨女的便宜。燕兒則是一股醋意的眼神,直直地盯向孟曉山,像是在追問。
曉山頭大,他敢指天發誓,他從來都沒有做過那等事子兒,真是沒由來的冤枉,他哭笑不得地對萍兒道“天地良心啊!我何時占過你便宜?不要汙蔑我”。曉山看到燕兒不信任的眼神,看到她怒蹙的額頭,焦急地道“燕兒,你要相信我”,在看到陳融夫婦目呆的表情,似乎想看透自己的心窩,急道“伯爺,我,我真的沒那什麼、、、、”
萍兒這時一臉的嬌紅,她已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本意是指這個孟曉山裝自己的哥哥,害得自己天天對他哥哥長哥哥短的,這不是占了自己的便宜麼,不過,好像自己剛剛沒講清楚,說錯了話,竟將意思扭曲了,連忙羞紅著臉對父母解釋道“不是那樣的,我是說,他假扮我哥哥,天天讓我叫他哥哥,占了輩分上的便宜。”
曉山聽到萍兒的解釋,終於放下了重擔,見燕兒疏放了微皺的額頭,心中總算放下了一大塊石頭,可當環顧四周,卻見眾多仆從仍然不相信的表情,再看陳融夫婦也是懷疑的樣子,心中不禁又泛起波浪。
萍兒可能也發現了眾人的懷疑表情,真是可恨自己這張嘴,白害了自己的清白,很是生氣叫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沒什麼,都是我說錯話了”。唉,有些事兒啊,是越解釋越不清楚,越解釋越成了掩飾。萍兒看到眾人的表情,氣的直跺腳,一聲“哎呀”,便跑出去了。
哎呀,你彆走啊,你一走,更沒法解釋了,心中無力地呐喊,孟曉山挺了挺身板,嚴肅地對陳融夫婦道“正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本來就是子午須有的事兒,我也不想多做解釋,反正那本來就是沒有的事兒,我孟曉山行得正坐得直。”
孟曉山心中一股正氣,也不管他們如何反應,再度道“伯爺,咱們言歸正傳,對於孝義候為國就義,我深表遺憾,所以我才要說出實情,以免往生者不得安息。今日,終於大白於眾,我現在是放下了重擔。對不起,欺騙了你們這麼久。現在告訴了你們實情,我終於不用再過那種沒有自我的日子了。明天,不還是今晚吧,我就隨賈掌門一起離開。告辭!”
言罷,孟曉山拉著燕兒的手,兩人並肩就走,身後卻是重重的回憶。他本來也是想帶著小晴一起走的,可是當看到小晴對真相的態度,他知道小晴愛的是那孝義候,而不是自己,他有些失落和歉意。拉著燕兒的手,他突然發現自己活過了一段多麼精彩了故事,一切都那麼真實,感受著燕兒手上的溫暖,曉山突然心中輕鬆了許多。
外麵的雪下得更大啦,片片如鵝毛,它們如雪梅瓣瓣飛落,灑落在悲傷的大院,似是覆蓋一段不想回首的過往,掩蓋那不可捉摸的命運。有詩為證
鵝毛大雪紛紛揚,千言萬語訴悲傷。
萬般有命不由人,正如梅香雪不香。
“孟公子,你們等一下”陳融一聲阻止,曉山二人停了下來,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陳融平模了原來的悲傷,靜靜地道“孟公子,眼下外麵酷寒落雪,你二人也無處可去,暫且住上,明天再行離去”。
嗬嗬,不愧是士族,這等氣量令人佩服!曉山不由暗讚忠義伯的大度,看到燕兒一副一切皆由你做主的樣子,再看外麵下雪的冬夜,曉山也不再做作,道“那,伯爺,再叨擾一夜”。
於是,後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