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傅令元!
來回掃視。
頃刻,阮舒的眼睛在謄抄的經文紙頁上定住。
嗯……?
如果沒記錯的話……
蹙了一下眉,她取過金剛經,找出謄抄的經文紙頁所對應的頁碼——這事兒她之前也乾過,當時曾猜測過是不是這幾頁的內容存在玄機,苦思冥想了有一陣,無果。
如今,手頭上的首飾盒需要密碼,她就對數字不自覺敏感起來了。
數字……數字……
莊佩妤這版的金剛經頁數不多,一百餘頁。
而莊佩妤挑出來謄抄的這一部分經文,兩個頁碼是單位數,兩個頁碼是雙位數,加起來正好是……六個數字?
六個數字!
密碼鎖所需要的可不就是六個數字!
阮舒即刻拿這六個數字去首飾盒上試。
然而從小往大所排列出來的序位並沒有打開。
那就倒過來,從大往小排列……
輕微的“哢噠”一聲響傳出。
這就打開了?
阮舒簡直難以置信,感覺突然撿到寶。
緩了一口氣,她打開,看到裡麵的東西,愣了愣。
首飾盒裡鋪著錦緞,錦緞襯底的凹槽內,盛放著一顆佛珠。
伸手拿出來,將這顆佛珠和旁邊的一整串擺在一起。
明顯就是那顆少掉了的。隻不過因為它一直被存在首飾盒裡,所以不若整串佛珠上的珠子磨損得厲害。
可是,這顆佛珠有什麼特殊之處麼?
阮舒掂在手裡,略微無語,現在就像是好不容易挖到頭,結果是個新坑。
她又一次懷疑,什麼長明燈、什麼鑰匙、什麼首飾盒、什麼佛珠、什麼金剛經,這一連串的物品,是不是和兩億根本就沒關係?
難道佛珠就是寄存在裡無明閣裡接受洗禮?但也沒必要特意鎖上,還整出個如此複雜的密碼遊戲。
莊佩妤究竟在搞什麼鬼?以為她自己在玩偵探遊戲麼?
沉著臉,阮舒十分不痛快地把佛珠丟回首飾盒裡——給了希望又讓人失望,感覺被莊佩妤耍了。
算了算了,不勉強了。若非鑰匙的出現,她本也沒再刻意一定要把兩億找出來。
把東西暫且全都收起來,阮舒爬上床去睡覺,腦子裡卻是又不受控製地回憶起榮一特意來她麵前對她暗示的那些話——如果兩億找出來,陳青洲在青邦裡能更輕鬆些……
還有傅令元。傅令元也想要這兩億……
頓時便又煩躁起來。
阮舒抱緊大熊,拉起被子蒙了頭。
…………
隔天上午,阮舒在安排工作計劃翻日曆寫備注提醒時,發現再過兩天傅令元的生日就該到了。擔心自己記錯,她找出離婚證上他的身份證號碼確認了一遍。
他的生日……
原本已經封存的某些悠遠記憶模模糊糊地浮現。好像,唐顯揚曾經說過,傅令元不過生日?
不過麼?
這點倒是和她一樣。她也是不過生日的。甚至連自己的生日都沒有太刻意地記著,所以當時在靖灃古鎮,傅令元毫無征兆地突然給她的生日驚喜,著實有點驚。唔……然後確實也是喜的……
那麼她是否也該回饋一下?
他如果不過生日,她不一定就能在那天見到他人。所以這一兩天他就安排和她會麵,她就順便把禮物給送了吧。
但,該送什麼禮物?這是個超級大難題……
和苗佳忙完新公司的事宜後分道揚鑣,阮舒驅車經過商業區的時候忖了一忖,打轉方向盤拐了進去。
商品琳琅滿目。
她從沒有私下送人禮物的經驗,可不像傅令元,哄女人的手段隨便一抓就是一把,還能特意為她整出遊船、河燈和焰火……
在網絡上討教了一下,答案實在是……咳咳,五顏六色。
考慮過後,她決定不費力倒騰有的沒的,就按規規矩矩地來,在買手表和買領帶之間選擇了買領帶——手表他不戴得好好的,還能硌她的腕……
街道前方貌似在拍廣告。阮舒駐足,手邊是大幅的奢侈品廣告,上麵的男模身高腿長顏值高。
仰麵定定看了會兒,她覺得還是傅令元沉篤的輪廓比較符合她的審美。
或者準確來講,是傅令元讓她對男人有了固定的審美……
腦子裡蹦出這個念頭時,阮舒不自覺地赧了赧,垂了垂眼簾,尋了一家奢侈品店進去。
櫃台前,一條條顏色或深或淺的領帶垂在那兒,整齊、斯文又筆挺。
阮舒抬手略略拂過,忽然覺得領帶不適合傅令元——雖然他也有西裝革履的時候,但在她的印象裡,總更多地記起他恣意的風衣衣角。
閒散的,冷峻的,桀驁不馴的,硬朗陽剛的,還有他總不完全對她坦誠的無法示人的高深莫測,不一樣的,卻通通是他。
領帶貌似隱隱有種束縛感。
就像相比正兒八經的西裝,她更喜歡欣賞他衣櫃裡各式的風衣。
淡淡一彎唇,阮舒準備對店員說不賣了,忽然有人和她打招呼“嘿,阮小姐!”
聲音耳熟……
如果可以,阮舒是不願意轉頭的……
“陸小爺,真巧。”她秉著禮貌而客套的笑臉。
“我遠遠瞧著背影就覺得像你,進來一找,果然是你。”陸少驄比她高興,“你這是要給誰買領帶?”
“客戶。”阮舒說,同時有點暗示她自己不是閒逛的意思,因為前天才以有事要忙回絕了他的邀約。旋即禮尚往來地問,“陸小爺呢?怎麼在這裡?”
“公司在拍廣告,我來片場巡查。”陸少驄解釋。
阮舒淡淡頷首“那陸小爺繼續忙吧,我不耽誤陸小爺工作。”
“欸欸欸,沒耽誤,我已經巡查完了。”說著,陸少驄看準了似的問,“你領帶還沒買?那正好,我也想要買條新領帶,你給我些建議。”
阮舒略微一怔愣,尚未來得及拒絕,陸少驄已兀自抓了好幾條領帶,舉到他自己的脖子底下比劃開來,問向她“你覺得哪條適合我?”
他笑,笑容裡沒有叫人厭惡的惡意。
看著他,阮舒默了默,問“你什麼場合需要?”
“平時上班或者出席宴會,都可以。”陸少驄聳聳肩,“我其實也挺煩穿西裝打領帶的。”
阮舒哪裡真有心邦他精挑細選?隨手便指了其中一條斜紋深色的。
陸少驄對著鏡子在脖子上試了試,滿意地誇讚她“你的眼光真好。”
估計無論她選什麼,他都會說好。阮舒腹誹,有點後悔沒給他選條豔俗的大紅大綠。麵上她有度地淡淡抿唇“陸小爺覺得行就行。”
陸少驄將領帶交給店員打包,阮舒趁機衝他頷首道彆“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還有些給客戶的東西要買。”
“欸你等等,我有空,我陪你。”陸少驄急忙叫住她,“如果東西多,還能邦你拎。”
阮舒婉拒“怎麼能麻煩陸小爺?”
“怎麼會麻煩?我現在是你的追求者,什麼都該為你做。現在我們在外麵,我打擾不到你的朋友,你就當我厚臉皮,反正你趕不走我。”
他最後一句話,像是故意有所針對似的,阮舒一下子沒法兒再講出那句“你答應過我不勉強我”。
店員送來他打包好的領帶,陸少驄接過,轉回來衝她笑笑“可以走了。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帶著他還怎麼能給傅令元買生日禮物……
偏偏她剛剛又拿給客戶買禮物當借口……
阮舒壓著耐性,轉去隔壁櫃台,裝模作樣地選皮帶。
陸少驄閒聊似的問“你的那家新公司什麼時候正式開業?”
最早她說“客戶”時,他沒有特殊的反應,阮舒便料到他必然知曉她開公司一事——嗬,她麵上的生活狀況,他應該都查得一清二楚了……
“最近在選日子。要挑黃道吉日的。”阮舒把皮帶交給店員去打包。
“選定之後一定要告訴我,我去給你捧場。”
“捧場”倆字透露出一股子的豪氣和慷慨之感。
緊接著陸少驄又道“新公司有什麼需要邦忙的,也儘管來找我。”
“陸小爺客氣了。”阮舒回答得敷衍。
“客氣個什麼。”陸少驄一副明朗的樣子。
對話既乾巴巴又沒有營養,阮舒尷尬難受得緊,生怕陸少驄再讓她邦他挑選皮帶,幸好店員的速度夠快,阮舒接過東西就重新和他道彆“我的東西都買好了,謝謝陸小爺,我要回家了。”
“這麼著急?”陸少驄看看外麵普照的陽光,“要不我送你回家?對了,你不是說忙過這兩天就行麼?明天應該就有空了吧?”
阮舒“……”終歸是避不過……
兩人經過一家珠寶店,陸少驄突然就拉她過去了。
所有的店員,包括經理,竟是一下子全出來和他打招呼了“陸小爺,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