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奈兒在看到新人出場時,滿眼嫉恨,在收到羅綺的目光後,生出幾分快意,抬眼瞥過封雲謠,眼尾一挑,發出一聲嗤笑。
由於場內的打光,羅綺和賀雲峰的小表情,靠前坐的人一覽無餘,很快座位裡響起了細碎的八卦議論聲。
羅綺的母親,眉頭深皺,盯著自己的女兒不停歎氣,從她最近對女兒的觀察來看,她覺得自己女兒是時候去醫院看看了。
而羅綺的父親,恒生集團董事長,卻微微一笑,麵色平靜地掃過趙如蘭、封雲謠,渾身充斥著高興的氣息。
就在新人交換對戒時,角落裡突然傳出喝聲“封雲謠!你還我弟弟命來!”可謂聲如洪鐘,響徹殿堂。
頃刻之間,所有聲音戛然而止,數百道目光齊齊朝那人望去:
在邊緣角落,貼牆站著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鬆鬆垮垮的花襯衫,一臉豪橫,雖然一身便宜貨卻沒有那種被生活所迫的拮據感,隻有無儘的貪婪,一副混混相。
原計劃裡,這人進來喊上一句話,立刻就會有人將封雲謠和他轟出去,在賀雲峰那裡自有那桌舊同學添油加醋,讓封雲謠在他心中的形象墜入穀底;而兩個無名小卒所製造出來的插曲自然不能入那些上流人士的眼,不過是短暫的雲煙,不會影響婚禮的進行。
這個計劃本就幼稚得完美,現在又雪上加霜——
在寂靜中,李雲陵用讚賞的語氣朗聲道“封大師,還會還魂之術麼?”
眾人迅速捕捉到“大師”“還魂之術”對封雲謠的身份有了大概認知,獵奇心理作祟,一個個都好奇地看戲,而趙如蘭在聽到這句話時,精神一下鬆弛了下來,像是什麼懸在心頭的事得到了解決。
計劃裡轟人的經理懵了——他再沒眼力見,也不敢對李少的朋友如何啊。
攪局的人也懵了怎麼跟說好的不太一樣啊,接下來怎麼辦?也沒給多的台詞啊。
花襯衫本能地朝香奈兒和羅琦兩頭一望,一個眼裡噙著似笑非笑的戲謔,一個咬牙切齒像是要吃人。
見狀,花襯衫腦子一轉,作為一個好的演員,迎接突發狀況,即興發揮是很有必要的,不就是壞人名聲嘛,他會!
花襯衫遙遙指著封雲謠,賣力呐喊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婊子,卷了我弟弟救命的治病錢,還跑來這裡勾三搭四,我呸!”說著當真一口老痰啐在地上。
羅綺當即臉色一黑,怒火高漲,不過目光轉到封雲謠時,又露出一種病態的迫不及待來。
所來賓客大多平生都沒見過這麼粗鄙的人,紛紛皺眉,依舊不出聲打岔,默默地朝封雲謠望去——封雲謠,沒有人感興趣;但是李少的朋友,可是所有人都感興趣。
封雲謠勾起一抹笑意,懶洋洋的諷刺道“找你來的人,一定沒花多少錢吧。”
“如果不是你儘乾那些喪儘天良的事兒,彆人出再多的……”等等,什麼叫做沒花多少錢。
“我看你跟之前來我鋪子裡盜竊的人挺像啊,那就是你弟弟吧,這世道,警局有檔案,到處是監控,你一張嘴就想顛倒黑白,夢還沒醒呢吧。”說著,又是一聲哂笑,用挑剔的目光看了一眼主辦方的人“你們這安保不行啊!”
在座的大多都是生意場上廝殺出來的老狐狸,哪裡還看不透其中門道,眾人眼裡都有些嫌惡,倒不是因為目睹汙蔑行為,而是這個水平太過拙劣,實在不堪入目。
“鴻興,占地倒是挺廣,格調麼……嗬!”李照月挑剔的冷哼道,話音一落就有一眾貴婦人符合,搞得婚禮負責人了冷汗直冒。
連忙招呼保安將將花襯衫架出去,羅綺母親的臉都氣黑了,恨鐵不成鋼地瞪著羅綺,她想不出女兒乾這件事圖什麼,圈子裡本就沒人認識封雲謠,她名聲好壞根本沒人在意,但是羅綺這麼折騰,不管結局如何,鴻興一定是會被詬病的。
封雲謠沒有留意恒生集團董事長是如何平靜圓場的,而是仔仔細細地將羅綺打量了個遍——這個在香鋪之前從未有交集的女人為什麼對她又這麼深的敵意?竟然能用自己的婚禮來玩這種把戲。
封雲謠又望向被架出去的花襯衫,一縷黑氣從地上鑽進了他的身體裡,隻見他猛然回頭,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眼睛猩紅,衝著封雲謠作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