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總想退圈賣保險[娛樂圈]!
他們倆並沒有在公園的小噴泉口接吻。
兩人走了段路,覺得散步這個活動實在不算個好提議,就到快餐店裡買了些毫無營養的油炸物跟垃圾食品,帶著兩杯可樂回到了簡遠的小屋裡去。簡遠租的房子空間並不算太大,裝修的也很簡陋,牆壁上貼滿了亂七八糟的照片跟明信片,還有幾張自己的塗鴉,外套堆得沙發上都是,還有一架吉他,整個地麵幾乎沒地方下腳。
簡遠忍不住臉紅了一下,他脫了鞋子攤在鞋架上進去,粗魯的將小桌子上的東西單手揮開,把手上的兩杯冰可樂放下,又把沙發上的衣服團成一團丟回到行李箱裡去,才總算給這個逼仄的空間擴開些許供以人呼吸與容身的地方。
房間雖然亂,但是並不臟,氣味也稱不上難聞,可見主人打理的還是頗為用心的,窗台口還有一瓶細頸的透明玻璃水瓶,斜斜插著朵稍見萎靡的花,花瓣掉了幾片,水倒還清澈,並不渾濁。
顧雲開也走了進來,他看了看手裡的披薩盒跟炸雞桶,又看了看桌上那些寫著字的記賬本跟白色紙張。簡遠猛然衝過來風風火火的把它們都一股腦塞到了桌底下的小盒子裡去了,有了些年頭的空調被打開來,吹出熱乎乎的風,小加濕器也開始工作,出口對著牆紙呼嚕嚕的噴氣,那塊牆紙顯然水漬濃過其他處,形成小小的暗斑。
桌子大概是特意買高了些準備做餐桌跟寫東西的,雖然不符合它作為一個“茶幾”的矮度,但是這會兒倒是很方便。
“那是你畫的?”顧雲開轉開一個掛在牆壁上的綠色盆栽,探身看了看牆壁,地上還鋪著毛茸茸的地毯,踩上去很溫暖,他乾脆就近坐在了那個布丁狀的懶人沙發上看那幾張貼得亂七八糟的塗鴉,還有幾張大膽奔放的人體藝術,畫得令人驚豔,他嘴角帶笑,抬手指道,“這幾張鐵定不是你的。”
“是……是啊。”簡遠有點小尷尬,他撓了撓臉道,“在聖格倫索留下的一些紀念品,當時就是在下水道被你撞見的那些人,我跟他們一起玩兒,他們送給我的分彆禮物。”
客廳跟廚房是一體的,衛生間跟臥室則連在一起,門沒關,微微敞著,可以看到簡遠的小床有點發皺,鬆軟厚實的被子幾乎就要垂到地上去了,看起來簡直像個有點淩亂又溫暖的小巢。大概是他的性格就是如此,沙發上的抱枕也是軟綿綿的東倒西歪堆在一起。黃色木質的牆壁書架上則堆了不少東西,裝著紙條的漂流瓶,亮著眼睛的貓頭鷹燈飾,還有一艘小帆船的模型,一盆看不出狀態怎麼樣的仙人球,配著橘黃色的小水壺。
雖然擁擠雜亂,但是也很溫馨,並不會看著令人煩躁,顧雲開習慣分門彆類,整潔可一絲不苟的過於不近人情,顧見月有次進去時還特意抱怨過,說是以為自己進了個樣板房。
簡遠好不容易清理了下,然後催促顧雲開過來跟自己一起洗手,兩人這才重新落座準備吃著晚餐繼續約會。
雪白的捕夢網在他們倆的頭頂上晃悠。
房間裡很暖和,顧雲開脫了外套放在一邊,然後戴上手套將披薩切開,幸好隻有兩個人,一人一半,簡遠倒是直接往炸雞桶裡鑽,抱著冰可樂喝得正歡。
“我本來還期待我們接下來的活動會更有情調一點,倒不是說我對現在有什麼不滿。”簡遠將露在外麵的一大塊雞肉塞進了嘴巴裡,油膩膩的嘴巴湊到吸管口猛然喝了一口,“就是更有意思點。”
顧雲開微笑道“這樣也很好了。”他伸手托著披薩不緊不慢的吃了起來,披薩是薄底脆皮,烤得正適當,咬起來又脆又香,芝士與青椒混著肉粒的微鹹在舌尖蔓延,他不緊不慢的嚼了嚼,也低頭喝了口冰可樂,被冷得皺了皺眉道,“誰叫晚上突然轉風了呢,對了,你這個是什麼?”
他指了指頂上的捕夢網。
“這是捕夢網。”簡遠站在沙發上把它從高處摘了下來,藍白漸變的羽毛在風中微微顫動著,他指了指網麵道,“這是拿來捕捉美夢的捉夢者,它會困住噩夢,隻有美夢才能穿過網洞進入你的夢鄉,然後第二天清晨,等太陽升起,噩夢就會在太陽下消失了。”
顧雲開沒有問要是第二天是陰天那怎麼辦,就算是他這種毫無戀愛機會的人也能意識到那太沒有情趣了。
“我還以為你會更喜歡男性化一些的東西,比如說我的勝利號女士。”簡遠揚手示意了下牆壁架子上的那艘三桅風帆的中型帆船模型。
真好喝。
簡遠將捕夢網隨手掛在了旁邊的衣架上,捧著可樂杯笑眯眯。
“不是我,我隻是覺得很適合送給一個女孩子,我想哄她開心。”顧雲開又看了看那個捕夢網,覺得這個小玩意看起來挺夢幻迷人的,可以拿來“收買”一下顧見月,而且他們倆已經近三年沒慶祝過彼此的生日了,於情於理都該給她買些東西。
“女孩子?”
這可樂怎麼這麼難喝!
簡遠忽然感覺到了比剛剛顧雲開手上傳來的溫度更令人難以忍受的寒冷將胸口封凍了起來,碳酸飲料在口腔與味蕾上所留下的餘味苦得讓人覺得有點惡心反胃,他乾澀的說道“是……是之前你在公園提起的那個女孩子嗎?這麼說,你們的誤會解決了?”
“你還記得啊。”顧雲開似乎有點詫異,他微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是啊。”
這家店居然在可樂裡加黃連!
明天就去投訴他!
簡遠大概不知所措了有那麼一會兒,覺得喉嚨悶悶的,焦躁與悲傷不安的襲擊了心頭,現在把這個捕夢網塞回去還來得及嗎?
“所以你們的誤會解開了?”簡遠沉默道,“她是你的女朋友了?”
“哈,你在想什麼,我對她不是那方麵的,無論誤會有沒有解開,我都把她當成是我的妹妹。”顧雲開摸了摸捕夢網上的羽毛,微笑著說道,“隻是想謝謝她給我們的約會提了點意見,我想女孩子應該會挺喜歡這種夢幻的東西。”
嗯,其實也不是真的那麼難喝,明天還是給他們家打五星好了,他還是第一次喝到這麼棒的可樂。
簡遠喜滋滋的喝著飲料,愉快幾乎要飛上了眉梢。
“你在偷笑什麼?”
顧雲開一臉困惑,他實在有點兒跟不上年輕男孩的思路了,並且無可救藥的發現自己居然覺得偷偷傻樂的簡遠也很可愛,於是有些遲疑的問道“你覺得這件事很好笑嗎?我的確不太知道該給女孩子送什麼合適的禮物,還是說這份禮物有我不知道的注意事項?”
“沒有沒有,我隻是覺得你這樣很迷人。”簡遠仰著臉甜蜜的笑道,“我本來還以為你會是那種更老道更熟練的人,畢竟你這麼有魅力,結果突然發現你其實超——清純,就覺得很有趣。”
顧雲開敲了一下他的頭,咬著根薯條道“彆說傻話,演員可沒你想得有那麼多能開心放縱的時間,有時候在電影上看起來唯美的鏡頭拍起來吃不消的很,而且我光學習都精疲力儘了,哪還有什麼精力去研究女孩子喜歡些什麼東西。”
如果他想約一發,那麼玫瑰花、完美的燭光晚餐就已經足夠了;或者是酒吧的幾分鐘聊天時間,互相中意的簡單約定。像是給客戶的女兒送禮物好洽談生意這種倒是也有,可對方多數是七八歲的小姑娘,買點娃娃或是等身大的毛絨熊就差不多了,他覺得這些不太適合顧見月。
簡遠忽然有點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像是隻準備偷竊過儲存糧的倉鼠那樣鼓起頰囊,猶猶豫豫的靠過臉來,然後眨了眨有點兒濃密纖長的睫毛,小聲哼哼道“那要是這麼說的話,你該不會還沒有談過戀愛吧?哈哈哈……一定不會的,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顧雲開沒有說話。
“不是吧……”
顧雲開看到簡遠臉上幾乎忍不住的笑意無奈的搖搖頭道“你想笑就笑吧,這又不是什麼值得羞恥的事情,我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也沒有動心的對象,自然不會考慮談戀愛這件事,很奇怪嗎?”
他可以談,可他不想。
如果戀愛隻不過是一種婚姻的形式,那又有什麼意義,如果他沒有感覺到那種悸動,沒有感覺過愛情;如果說這一切隻是需要而產生,那就沒有必要存在,他一個人就能活得比兩個人都更好。
他不會因為僅僅是需要就讓另一個人進入自己的生命。
儘管簡遠完全不想表現的這麼沒禮貌,可是他實在很難藏住臉上的喜色,他睜圓了眼睛急忙搖搖頭道“不……不是,這很好啊,我覺得很開心。你想,如果你會很快就產生一段戀愛關係的話,我就不能總是跟你在一起玩了。你的工作占據了你的大部分生活,而我們倆又不是同事,要是你還有個女朋友什麼的,我就不能占據你的休息時間了,那我們就不能經常聊天了。”
這不是個很好的解釋,更彆提簡遠說得還有點顛三倒四的,不過顧雲開還是欣然接受了。
“那你呢,女朋友,初戀什麼的?”顧雲開舉起可樂跟他碰了個杯,芝士拉得很長,他隔著一次性手套把那些分離開來的芝士絲卷成了一小團包進了那片披薩裡,然後折騰成個偽墨西哥雞肉卷的樣子,捏起來不緊不慢的吃著,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其實早就高高的豎起了耳朵。
就算是黑貓警長這會兒要探聽一下什麼犯罪秘密也沒有他此刻這麼專心致誌了。
簡遠換掉了自己手上那雙吃雞腿而顯得都是油膩跟油炸塊碎片的手套,他仰著頭細思了會兒,抽出紙巾擦了擦嘴,搖頭道“那不是我的領域,從小到大唯一親過我的女性用手指頭都數得出來,除了我媽跟一位奶奶輩的音樂老師之外就沒彆人了,她們倆還老往我臉蛋上親,不管我三歲還是二十三歲。”
“不過其實也沒有什麼,我以前就跟女孩子或者男孩子什麼的不太來電。”簡遠嘟囔道,“他們很可愛,就隻是嫌我枯燥無聊。女孩子喜歡跳皮筋踢毽子什麼的,男孩子則喜歡玩球,沒幾個人跟我一樣不停的練琴,我不喜歡老呆在外麵,後來長大一些了,倒是認識了幾個誌同道合的朋友,可每個人都覺得我挺可愛,挺好的,她們很願意跟我聊聊天,但是……我覺得這種關係應該要更慎重一點?”
棒透了!
“是該慎重點。”
顧雲開安靜了幾秒鐘,然後點了點頭道“你做得沒錯,挺好的,愛情不應該是那麼輕浮隨便的事,就好像兩個人感覺不錯就乾脆在一起了,之後覺得不好又分開了,像是便利商店一樣。”他頓了頓又問道,“我這樣會不會聽起來像個老古板?”
“沒關係,我喜歡古典,無論是音樂還是愛情的理念。”簡遠揮了揮手,揭開了可樂的蓋子開始嚼冰塊,他非常怕冷卻很愛吃冰,皺著眉頭繼續道,“我小時候很擔心自己不合群。爺爺總跟我說,做我自己想做的,做喜歡的事情,做自己想變成的那個人,無論有沒有意義,或者有沒有價值,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自己想做。”
顧雲開讚許的點了點頭道“老人家說話總是挺有道理的。”
“所以大學畢業之後我就沒有再繼續讀下去了,而是選擇到處亂轉,學不同的東西,有段時間我還跑去學騎馬,天啊,摔得我鼻青臉腫的。”簡遠揉了揉鼻子,有點好笑的說道,“她跟你在《永恒的孤獨》裡騎得那匹馬很像。”
顧雲開小小喝了口可樂,溫聲道“她叫緹娜。”
“噢,她叫蜜桃。”簡遠也介紹道,“是匹漂亮的母馬。”
“緹娜也是。”顧雲開補充道,“而且英姿勃發,你在電影裡也應該看見了。”
然後他們就停下了這種對自己愛馬的自賣自誇,隨即大笑了起來,顧雲開捧著臉仔細端詳著簡遠的笑臉,聊天很愉快,簡遠的小公寓雖然小的嚇人但是也很可愛,他幾乎有點想伸出手去摸這個大男孩的臉蛋,可最終理智克製住了這種衝動,他硬生生把打算伸出去的手轉成了看手表的姿勢。
“已經有點晚了。”
聊天真的很愉快,他可以聊更久,說更多亂七八糟的事,分享他們彼此之間不在一起的時候發生的所有趣事。他想告訴簡遠拍攝的時候下得那場雨到底有多冷,想告訴簡遠拍偶像劇的時候那群年輕人有多好玩,想告訴簡遠溫靜安跟夏普還有古昊的破事兒真是煩死了,還想跟簡遠聊聊拍雜誌時他對每個姿勢跟照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