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曆山大聽著三個強盜之間的戲謔,怒不可遏。倘若他讓岡比西斯被俘,這些人以及其他眾多人定會在他實施恰當營救之前對她行那不堪之事……他心中明白,他替她所做之舉是正確的,即便這意味著徹底毀掉他在國內的聲名。
哨兵們正忙於議論,未曾留意亞曆山大悄然行至他們身後,揮舞起手中的棍棒,凶殘至極。他的首次攻擊瞬間擊碎了目標的頭骨,使其即刻魂歸西天。
至於其餘人等,尚未等他們反應過來,亞曆山大便猛衝上去,將他們擊倒在地,打碎他們的下巴,把他們的腦袋砸得血肉模糊,猶如在玩打地鼠之戲。殺了這些人後,亞曆山大朝他們的屍首啐了一口,發出鄙夷之聲。
“該死的混蛋!”
言畢,他將屍首拖至小巷,藏於桶中,確保其他警衛未察覺他殺人的跡象;在他如此行事之前,他剝去了屍首上的裝備。亞曆山大迅速裝扮成巴高達人,穿過營地走向馬廄,仿若什麼都未曾發生。
雖有幾人發現了他,但他依舊低著頭向他們頷首。這些人皆處於醉酒之態,甚至無人想到他可能是他們最為貴重的囚犯,正在逃竄。亞曆山大相對輕鬆地穿過一片空地後,終是走進了馬廄,那裡有幾匹獲獎的駿馬正在休憩。
他迅速靠近最大的一匹馬,準備將其帶往阿哈德尼亞。他把馬鞍置於馬背上,而後將馬嚼子置於馬口之中。然而,正當他欲騎上這匹駿馬時,有人跌跌撞撞地走進馬廄,發現了他試圖逃跑。這名強盜即刻認出了亞曆山大,他拔劍而出,同時向附近的同伴高喊。
“救命!阿哈德尼亞將軍逃跑了!”
亞曆山大手持棍棒迅速朝那人衝去。但很快便被擋回。就在敵人即將揮劍斬向亞曆山大的脖頸時,這位年輕的將軍將他推至牆邊,而後用棍棒擊打他的鐵頭盔。一聲巨響響徹天際,但這並未阻止亞曆山大擊打對手的頭盔,直至頭盔上出現一個巨大的凹痕,那人倒在地上,口水橫流。
除去這一障礙後,亞曆山大毫不猶豫地騎上馬,一揮韁繩,馬便衝出馬廄,衝進營地,那裡的人們正聚集一處,試圖阻攔他逃跑。
亞曆山大未與他們迎戰,而是衝過隊伍混亂的陣型,衝向正在迅速關閉的木門。為阻止亞曆山大逃跑,數名弓箭手排成一列,向阿哈德尼亞將軍所騎之馬射箭。然而,這匹雄駿的戰馬搶先一步,在箭射穿它的皮毛之前,躍入正在關閉的大門。
意識到自己逃跑成功,亞曆山大發出一聲癲狂的嚎叫,如一個逃離作案現場的賊一般遁入夜色之中。待到巴高達人召集騎兵追趕他時,他早已蹤跡全無。
在西斯山腳下,一支由五千名阿哈德尼亞人組成的軍隊集結於此。他們已行軍數日,前來營救一名被俘的阿哈德尼亞將軍,此刻他們隻盼結束這場遠征。這支軍隊的首領正是弗拉維烏斯·斯提裡科,他乃西阿哈德尼亞所有軍隊的最高指揮官,他皺著眉頭凝視遠方。
山上,一名孤獨的騎士闊步朝他們走來。儘管此景頗為奇異,但斯提裡科並未即刻做出反應,而是待到能清晰知曉此人是誰以及其所欲何為。畢竟,一人對阿哈德尼亞軍隊毫無威脅,而攻擊這般神秘之人或許會帶來諸多難題。
隨著那名男子與阿哈德尼亞軍隊之間的距離愈發接近,顯然他正被追趕。超過百名騎兵從遠處的西斯山上策馬而下,向這位孤獨的騎士衝來。就在此時,斯提裡科終是明了所發生之事,他大笑起來,向所有能聽聞其聲的士兵吹噓起來。
“哈哈!這便是我教子所為。這混蛋自行逃出,他母親還擔憂他的安危!也罷,我想我們應當助他。弓箭手們準備就緒!向那些愚蠢到追擊亞曆山大之人射出一輪齊射。”
弓箭手們毫不猶豫地列隊搭弓,拉開弓弦,將武器指向天空,向追擊的騎兵射出一陣箭雨。巴高達騎兵察覺中計,立即勒住馬匹,但為時已晚。箭矢已自天而降,將他們和戰馬穿透。
馬匹哀鳴著倒地,身上插滿多支箭,而巴高達人則成了針墊。他們的鮮血淌至山坡,形成一小池血水。亞曆山大仰望天空與身後,目睹這一景象,他大笑著咒罵著俘虜他之人,而他們的靈魂則歸往地府。
“哈哈哈!你們這群混蛋終得應有的懲處了!”
言罷,他便放緩馬步,緩緩朝教父行去,臉上掛著得意之笑。斯提裡科見他這般得意模樣,不禁對這年輕人的模樣發表一番評說。
“小子,你笑甚?你渾身皆是穢物!”
亞曆山大未將這些嘲諷放在心上,僅是笑笑,表達了自身的看法。
“我亦欣喜見到你……”
就在此時,斯提裡科伸手抓住亞曆山大的肩膀;最高指揮官麵色嚴肅,向他的將軍通報其所造成的亂局。
“我甚為欣喜見你安然無恙,誠然,但你須知曉你之所為乃政治自戕。我儘我所能改寫於你身上所發生之事,但你被生擒且遭勒索贖金。我僅能用如此多法子編造故事,使你看上去尚佳。你知曉,當所發生之事傳出,你的名聲將毀,對吧?告知我,她值得否?”
亞曆山大僅是笑笑嘲諷了一番,而後點頭回應了他教父的警示。
“我甘願如此認為……”
聽聞如此愚笨之回答,斯提裡科長歎一聲,而後拍了拍亞曆山大的後腦勺。
“那速歸家中,你母親都為你擔憂至極!”
亞曆山大聞此消息,心中甚是震驚,他原以為此事定然不會被自己的母親知曉,故而忍不住詢問起來。
“此究竟與我母親有何乾係?”
斯提裡科僅是失望地搖頭,同時如看白癡般看著他的教子。
“你以為是誰遣我來救你這可憐蟲的?你的奴隸獨自歸來時,你母親正在彆墅中等你。自你幼時起,我便未見過那女子如此惱怒。你最好速速歸家,否則她會將你我二人的皮都剝了。莫憂心君主,我會平息那蠢貨的怒火,如此他便不會將卡塔赫納的損失歸咎於你。我所憂者乃他身旁的諂媚之人……”
亞曆山大聞此,笑笑,而後對他的教父說了一句諷語。
“誠然,你勝於我……”
斯提裡科聞此僅是嗤鼻,而後又機敏地反駁道。
“莫忘,小子!現今速速離開此地!”
言罷,亞曆山大便揮動韁繩,率領一支正規的護衛隊,朝阿達尼亞進發。當他終是行至聽不見之處時,斯提裡科麾下的另一名將軍開口論及眼前之事。
“那現今如何?亞曆山大已得救,我們是歸家呢,還是繼續前往巴高達營地?
斯蒂裡科麵色沉下,凝視著巴高達營地上方的西斯山。他的眼中閃爍著殺意,道出決定強盜命運之語。
“現今我們要將這些混蛋儘數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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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久,亞曆山大騎馬進入彆墅大門,見母親與岡比西斯正焦急地等候他的歸來。當她們見他毫發無損地穿過大門時,她們衝了過去。亞曆山大下馬後,埃莉安娜緊緊擁住她的兒子,他身上的汙垢沾染了她自身。儘管如此,她似乎毫不在意,而是親吻了兒子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