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病確實奇怪,脈象平穩,並無異常,可身體卻又呈大虛之勢……
莫非不是中毒,而是中蠱?
中蠱?
君策眉心一跳。
難道宮裡,混入了南桑國的奸細?!
他的眼神瞬間沉鬱。
翟容與用精神力仔細探查了皇上的體脈經絡,果然在裡頭發現了一隻蠱蟲。
難怪藥王穀醫者眾多,卻診不出來。
她將皇上的手腕放入錦被中,對君策道“聖上所中的不是尋常之毒,而是一種名為五絕蠱的蠱毒。”
“五絕蠱?”君策擰起劍眉,神色冷峻。
此毒從未聽過。
翟容與頷首。
“這五絕蠱會慢慢麻痹人的五感,直至完全失去意識,陷入昏睡。”
“等體內的蠱蟲吸食了足夠多的人體精氣,便會在體內瘋狂暴走,啃噬血肉,直至完全奪走人的性命。”
“可有解法?”
君策薄唇輕掀,目光注視著皇上青白交加卻分外安詳的臉色,心底風起雲湧。
五感儘失……
連痛苦都感覺不到,無聲無息地死去。
這對帝王來說,何嘗不是一種侮辱。
“解法是有”,翟容與沉吟半晌,“若要逼出蠱蟲,須五樣東西入藥做引子。”
“哪五樣?”
翟容與看他一眼,緩緩道
“劇毒鉤吻、深海鮫人之淚、極寒之地的雪蓮、迷霧蝶的蝶粉,還有紫金琉璃草。”
“這些東西,都是極難尋覓。”君策聽完,一顆心沉了下去,“聖上缺的,正是時間。”
“倒也不難。”翟容與給他一個安慰的笑。
淺淺梨渦在唇邊漾開,春風化雨般平靜了君策的心。
她開口道“我能拖住蠱蟲,聖上暫無性命之憂,你彆擔心。”
她從布袋中放出無量神龜,將它放在皇上身側,凝了精神力在龜背上。
龜龜,出來扮鬼咯~
無量神龜化出真身,朝皇上體內的蠱蟲怒吼了一聲。
那蠱蟲啃噬血肉的動作瞬間停止,瑟瑟發抖地化出一個蠶蛹將自己裹了起來。
翟容與拍了拍手,將無量神龜收進了布袋中。
成啦~
她對君策道“我已經靜止了蠱蟲,隻要在半年內配齊藥引,皇上就能醒啦。”
“容兒,多虧有你。”
君策走近,低垂下頭,握住她的肩,目光炯炯地望著她。
星眸劍眉,五官深峻。
翟容與仰頭看他,莫名覺得這個姿勢有點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搖搖頭,將神思專注在眼前之事上。
鉤吻我可以配出來,雪蓮用符紙也是轉瞬即得,這紫金琉璃草嘛,需要煉化,但也不難。
隻是這鮫人之淚和迷霧蝶難找些。
要費些功夫了。
君策卻像突然想起什麼般,對翟容與道“鮫人之淚,清川那裡有一顆。”
“哦?”翟容與挑眉。
“雪穀主還有這麼珍貴的東西呢?”
君策眼簾微低,將手從她肩上放了下來,看上去有些糾結。
“這鮫人之淚,是清川用來緩解寒症的。”
“他的寒症每半個月便會發作一次。”
“若把那鮫人之淚拿來給皇上用,隻怕清川也活不成了。”
他斷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寒症?”翟容與眨了眨眼,眸光靈動,有些俏皮地笑了笑,“那我幫他治好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