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鬼雜談!
三年後,北京的流浪漢,小白終於決定白白回家鄉。那時,小白想找一份自己不需要處理的工作,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麻煩,然後小白就會白白浪費時間過我的日常生活。
後來,小白巧合地變成了殯儀館的靈車司機,每天24小時站立,不僅不需要和人打交道,因為沒有普通人喜歡和他打交道。這曾經是小白最夢寐以求的生活,但當他一次又一次地下車時,隨著死者的最後一次旅程,小白開始對生活有了新的想法。
在小白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裡,小白目睹了死人寫的故事。
在小白的職業生涯中,他第一次是一個15歲的女孩,她自殺了
因為路上的情況不太熟悉,在小白到達女孩家所在的社區之前,他繞了一個大圈。當門口的保安看到車上寫著黑色的葬禮車時,他臉上的厭惡閃過,經過例行的詢問後,他們走進門衛的房間,仿佛在躲避瘟疫。
小白已經習慣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他的伴侶是一位工作了十多年的老人,他眯著眼睛,深深地抽著煙,輕輕地說我們是人生旅途中最後的司機。誰想見我們?我自己也覺得運氣不好。
當時小白剛進入這個行業,這種歧視的感覺並不深,第一次離開車讓他非常緊張,但出乎意料的是,當他們來到女孩所在的住宅大樓時,雖然人滿為患,女孩的家人還沒有下來。
從談話中,小白勾勒出了這個女孩的生活。一個成績優異的女孩因考試成績不佳而受到父母的指責。有一段時間,她無法忍受,選擇服毒自殺。
當她的父母回來的時候,女孩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了。她的微博上定期更新。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女孩說對不起,我羞辱了你。
這個簡單的句子背後,應該是女孩的絕望,曾經是父母和老師的模範學生,因為考試失敗,選擇過輕鬆的生活,每次他們責怪孩子的心理素質,或者父母和老師的語言暴力太多,這就不再有意義了。
騷亂人群有意識地分裂了道路,哭泣的父親從21樓一步一步地抱著女兒,當他到達一樓時,他的腿顫抖得站不起來,他搖搖晃晃地跪在地上,因為他的雙手緊握著女兒,膝蓋和肘部拍打著地麵,鮮紅的血在雪白的襯衫上滲入。
“讓我們來吧”。老人走上前去,試圖伸出手來幫忙,但父親低聲說“讓我再等一會兒。我想再等一會兒”。
眼淚弄濕了他的襯衫,冰冷的父親吻了女兒的臉,輕輕地吻了一下女兒的臉“我記得上次我像這樣擁抱你的時候,你剛出生,你隻是有點小怎麼能一轉眼就這麼輕易地離開我?在我麵前你怎麼會是個漂亮的孩子?你不是說爸爸不能走路的時候你要當爸爸的拐杖嗎?爸爸現在好害怕。恐怕我老了,我沒有拐杖。爸爸好害怕。我害怕一個人在路上。”
我們總是談論這個世界的無常,絕大多數人覺得很難感受到它的重量;而那些真正知道無常命運的人通常都太傷心了,再也不提它了。
“彆害怕,爸爸一直都在那兒。”他眼裡熱淚盈眶,父親又和女兒吻彆了。
在下車的路上,小白哭了起來。他的前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小白停在路邊,然後歎了口氣讓他開車。
“你的眼淚是非常不專業的。”小白的前任的嚴肅性曾讓小白覺得他很不人道,但後來他說的話讓小白有點感動“除了給死者一個體麵的離彆,最重要的是安慰活著的人。如果你的存在讓活著的人更難過,那麼你就不能成為合格的從業者。”
你是死者生命最後一次旅程的見證人。不要哭泣,而是要感受他們為你寫的生死存亡的故事,並從中學習如何更好地生活。
時間是最好的解藥,小白總是固執地認為他沒有足夠的經驗,當死亡在小白麵前,他會成為一個非常專業的殯葬業從業者。
但事實證明,麵對生死的問題,無論何時,無論何時,他都無法釋懷,因為死人用生命來演繹給我們的故事,我們永遠不會期待。
小白印象裡最深刻的,是一位鰥居老人,他的老伴兒早在年輕時候就離世了,從部隊複員以後,老人一個人獨自拉扯著兒子長大,從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漸漸變成了連針線活都能捯飭的全能爸爸。
當他被人發現時,這位穿著洗得泛白的中山裝的老人,就這麼安靜地躺在住宅樓前的空地上,他避開了樓下停靠的所有私家車,選了一塊空地一躍而下,等小白他們到達現場的時候,老人的鮮血也已經乾涸了。
這位倔強的老人一定在生前認真地打量過自己,他梳著從前流行的西裝頭,身上佩戴著年輕時獲得的獎章,手裡緊緊攥著一封遺書,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警察到達現場後查看了遺書,還去了老人生前居住的房子。從整潔程度來看,老人數十年如一日保持著不隊的習慣,甚至在他選擇自殺前,還認認真真將家裡打掃了一遍。
那封遺書上的內容是他留給兒子的“誌強,房子我已打掃乾淨,料理完父的身後事,你賣房還清賭債,此後務必好好做人,父一生虧欠你不少,願你不要怪我。父絕筆。”
從老人的生前好友處得知,老人唯一的獨子至今沒有結婚,不知道因為變故,那個曾經品學兼優的兒子變得消沉萎靡,等到被債主逼上門要賭債的時候,老人才意識到那個許久沒有見到的兒子已經欠下了一屁股債。
老人死後,警察打電話通知他的兒子回來奔喪,剛剛還在電話那頭叫囂的男人,在聽到父親跳樓自殺後沉默了很久,然後掛斷了電話。
老人的葬禮很簡單,直到遺體火化,他的兒子都沒有回來,幾個親戚幫襯著將老人所以的身後事料理清楚。小白一直在想,老人想用自殺換回孩子的良知,但事實上,他的兒子並沒有回頭,那麼老人的死值得嗎?
不過後來小白很快想明白了,哪有什麼值不值得,父母之愛的,從來都不論值不值得。
深夜的時候,小白他們接到醫院的電話,那個前兩天陷入腦死亡的年輕人會在今天完成器官捐贈,需要殯儀館工作人員完成後續的工作交接。
一個剛剛來上海打拚不到半年的重慶人。阿偉是工地的建築工人,因為一場意外而從高台上掉下來,送到醫院搶救後的第四天,阿偉出現了腦死亡。
阿偉遠在重慶的父母甚至沒辦法來見兒子最後一麵,匆匆趕到的阿偉姐姐麵對的,是已經失去搶救意義的弟弟。看著阿偉身上安插的各種醫療儀器,隔著搶救室,這個從未出過重慶的女人崩潰大哭。
那是小白第一次親身感受關於生死的兩難抉擇,一方麵是已經腦死亡的病患,另一方麵是等待器官移植的求生者。主治醫生幾次三番走到阿偉姐姐的麵前,想提及器官捐贈卻又怎麼也開不了口。
“他還這麼年輕,如果他的生命可以換一種方式延續下去的話,對他而言,也是一種活法。”躊躇再三,醫生終於開始開口了。
出乎意料的是,阿偉的姐姐沒有反應強烈,而是抽泣著給遠在重慶的父母撥回了電話,隔著遠遠的走廊,小白聽不清阿偉的姐姐再說什麼,就像是在看默片般,用一個家庭的死彆來成就幾個家庭的幸福美滿。
“我父母希望,捐贈器官後,他……他還能像個正常人一樣……不要……不要讓彆人看出來,他是不完整的。”阿偉的姐姐看向小白他們的時候,眼中噙滿了淚水。
阿偉的器官最終救治了四個人,他的眼角膜讓兩個孩子重見光明,他的兩顆腎臟讓兩個家族的頂梁柱重新燃起了對生命的希望,但隨著腹腔徹底塌陷下去,一個家庭的死彆也在這個世界上悄然發生了。
除了生死,彆無大事。在生命的最後一程,小白親眼見證了那些逝者的故事,他們每一個人其實都很渺小,但對於他們的家庭而言,每一個人都很偉大。
小白從前一直在想,人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現在小白突然想明白了,活著最大的意義,除了為自己之外,還為那些愛自己、自己也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