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踏上二層樓,目光散漫,去得卻恰好是黑袍人的房間。
房門並未閂住。
漢子也並未駐足許久,而是自行走入房中,將腰間雙刀摁住,旁若無人盤坐在桌前。
“這座小散關多年未曾有猙使到訪,今兒卻是頭一例。”桌案另一側,黑衫穩坐。
漢子不以為然,“我何時說過我是猙使?”
雨聲起,敲敲打打,風波也驟。
“走江湖的,雙刀客一向不常見。”黑衫那人像是覺得有些可樂,不過言語卻是不急不緩,恰巧蓋過雨聲,“尤其是近幾十載,擅使雙刀者越發稀缺,就如風雨裡頭的無簷鳥雀一般,十足罕有。練刀不難,但要想雙手使刀圓潤無礙,可不是兩兩疊加的難度,除卻那位麾下自幼拚殺的猙使之外,實在想不通還能有誰有這等本事。”
“萬中有一同萬中無一,本就是兩回事。”莽漢摩挲摩挲刀柄,“說這話,怕是有些絕對。”
“久在樊籠裡,如今不妨靜下心來,聽聽雨聲。”黑衫者敲打敲打桌沿,甚是自得,出言卻是與漢子言語毫不相乾。
隻聞長街落雨,滴滴連珠,樓下鸞鈴輕響。
漢子咧嘴一笑,刀光閃動。
而黑衫者身形不動,刀光如割夜幕,破也未破。
“馬掛鸞鈴,鈴聲如弓弦電閃,鈴響猙使動,這話我總沒說錯。”黑衫人笑道,“如你並非是猙使,邁入門前時候,早已變為單臂單足。”
漢子還刀入鞘,怒目相視。
“我不及你境界高明,不過閣下動手前,還請告知我猙使大統領去向。”
“有死而已,何懼之有。”
黑衫人起身,泡上一壺茶水,將杯盞使雙掌捧住,望向窗外急切雨絲,良久才開口。
“五絕之中,槍戟能耐最長者,數載前於南漓挑死了一位年歲不淺的猙使。”
“百裡犽死於我手,山門物件,自然儘數歸於我手。”
漢子悚然,旋即又長處口氣,合上雙目。
可那黑衫之人並未出手,飲茶一杯過後,玩味道,“怎麼?我這並無多餘茶水待客,速速退去就是,休要打攪本座賞雨。”
長袖擺動,狂風穿堂而過。
待到猙使統領再睜目時,周遭無雨,再朝四周望去時,卻見邊關已在眼前。
五絕中南漓毒尊,一掌拂退三境之人百裡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