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罪舞陽!
時間一秒秒的流逝,聽得到,來人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那種無法忽略的壓力,使人血脈膨脹。
低沉且有力的聲音,“有勇有謀,當真可惜了。”
這位殺紅眼的難民,赤目發紅,“是誰,給老子滾出來,裝神弄鬼,老子遇神殺神遇鬼殺鬼。”
楊舞陽手指輕輕捏了捏衣襟,身邊一直有人看好戲,自己竟無半點察覺,莫非,是自己太過緊張的緣故,又或是這項特殊技能出現了問題,轉瞬間,被否定;自己能輕易的離間這三位難民,就是憑著異於常人的聽覺,探得這三位難民實則內部不和,所以才出此離間計謀,那麼,隻有一種可能,來人隱藏了自己的氣息。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被黑暗籠罩的周圍,借著星星點關,勉強看的出兩人、兩馬的剪影。
踏啦,踏啦,慢慢靠近。
“識相的走開,不然老子一並解決。”
男人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野心支配了實力,本末倒置,死不足惜。”
隻不過,是淡淡的,如柔軟的羽毛掠過了心尖,撫平了恐慌、無助、孤獨的靈魂。
來人不知是被這句話激怒?還是不屑一顧?
緊接著,來人站在了離楊舞陽十米之外的地方。
夜,越來越深,楊舞陽無法觀察到男子的神情,緊接著,男子平淡的聲音再次響起。
“處理掉。”
“是。”
領命的隨行者,快如鬼魅的身影,向著要破口大罵的難民走去,一個字都未吐出,便已倒地。
冷兵器橫行的時代,楊舞陽不曾看過殺人如麻,亂世群雄的眼下,楊舞陽眼見了國之哀殤。
天時懟兮威靈怒,平殺儘兮棄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
夜,依然的靜,靜的隻能聽到微不可查的呼吸聲和悠遠哀殤的呢喃。
濃鬱的鮮血充斥著夜幕下的大地,與化為厲鬼的靈魂纏綿滋生。
挺拔的剪影一步一步的向楊舞陽走來,小豆丁緊張的上前幾步,略顯粗糙的小手,緊緊的拉住了楊舞纖細的手。
這一舉動,便讓楊舞陽狂跳的心臟,慢慢平靜,隻因在時間的長河裡,自己隻是一介再平凡不過的俗人。
“舞陽在此謝謝閣下救命之恩。”
“舞陽”輕輕的從男子口中念出,似是疑惑,似是默哀。
天地開辟,日月重光。
遭遇際會,畢力遐方。
將掃群穢,還過故鄉。
肅清萬裡,總齊八荒。
告成歸老,待罪舞陽。
輕輕的喃呢,如三月的春風,輕輕拂過。
好一首司馬懿的《征遼東歌》,古人確實博學。
“閣下高見,正午陽光而已。”
“不是舞陽?”
“不是。”
“去鄴城,不妨結伴同行。”
“謝謝公子好意,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修長的身軀率先走了出去。
四人,兩匹馬,在浩瀚無垠的星辰下一前一後的前行,馬蹄聲,蛐蛐聲,伴隨著楊舞陽掩蓋已久的心跳聲,一時,眼前修長的剪影在夜幕下,變的虛無飄渺。
夜幕降臨的那一刻,明明早已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可終究抵不過心底的荒涼。
發現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三個難民時,身體的警鈴已被拉響,不是自己多疑,隻是自己正好聽到了三人的對話。
三人跟蹤了一路,出乎意外的是,這一小團火,表麵團結,實則人心不和,以往,總因為多得少得,鬨得很不愉快,饒是如此,為了共同的利益,他們選擇合作。
七情六欲,人人有,可誰又能置身事外呢?
之後的一夜一天裡,一路西行,楊舞陽與小豆丁不緊不慢的跟在兩位修長的身影後,前行了兩人手中雖有良駒,不曾騎過,亦不曾謙讓身後的兩人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