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工隊來到廟兒山屯外片墳地裡停下來。
幾顆高大的樹影罩在墳頭上,墳地裡更顯得陰森森的。
沈震天登上座墳頭朝屯子裡望去,在靠近屯子邊的棵大榆樹上吊著盞大汽燈,把大樹周圍照得片雪亮。
樹下堆集著磚石木料,大道旁堆著剛挖出不久的濕土,敵人正在搶修工事,離大樹十幾步遠的地方有座坐北朝南的小草房。
東麵的窗上亮著燈,幾個人影在窗上晃來晃去,西麵窗上沒有燈光。
房屋西頭是麵土牆,土牆下暗處有人影晃動,沈震天估計,牆下的人影可能是敵人的哨兵。
他看了陣,跳下墳頭對尤林說:“你帶著隊守在這裡,我和鐵牛進屯去摸摸敵人的底細。”
沈震天和鐵牛繞到屯子東側,摸到老貧農徐大叔家裡。
徐大叔見沈震天回來了,真是又驚又喜,簡直樂的嘴都合不上了。
進到屋裡,徐大叔摸著黑把人讓到炕上,然後說:“約摸著你們該回來了。唉,馬靜元的兵比滿洲國的警察還蠍虎,抓人,搶糧,拉牲口。醬缸裡的大醬他們沒法拿,還給撒上泡尿!”
沈震:“都給他們筆筆記在帳上,日後起算。”
“嗯,我也是這麼想,等咱隊回來,也饒不了他們。”
“大叔,廟兒山有多少敵人?”
徐大叔眨著眼晴想了下,說:“每天來來往往的,我約摸足有十人,還有兩挺機關槍哪!”
沈震天又問:“敵人都住在啥地方?”
徐大叔說:“在屯子南頭住著十幾個,在屯子北頭住著十幾個,剩下的由個營長帶著住在地主王小摳家裡。”
鐵牛愣:“怎麼,還有個營長!”
徐大叔點點頭:“這個營長姓鄧,屯裡的鄉親們都叫他瞪眼瞎。”
鐵牛笑道:“鄉親們為哈叫他瞪眼瞎呢?”
“哈哈,這個外號送的好啊。匪兵們在屯裡捉雞逮鴨子,他故意裝作看不見,氣得鄉親們無法出氣,就叫他瞪眼瞎。”
沈震天沉思下,說:“敵人抓了多少人給他們修工事!”
“凡是壯勞力都抓去了,在屯子頭上挖戰壕,修碉堡,這兩天都是乾到吃晚飯的時候才放鄉親們回家。”
沈震天拉住徐大叔的手,說道:“大叔,麻煩你通知鄉親們下,聽到槍聲千萬不要出屋。”
沈震天和鐵牛離開徐大叔家,又摸到地主王小摳家附近,偵察夜裡敵人在做什麼。
他們伏在王小摳的後牆外,聽到院子裡不斷傳出吵鬨聲,猜拳聲,還有人哼著淫蕩的小調,沈震天悄聲對鐵牛說:“看樣子敵人沒有什麼戒備,我們馬上回去,準備動手吧。”
說完,兩人回到屯子外邊的墳地裡。
沈震天和尤林研究著說:“這屯裡有十來個敵人,分下駐紮。由於敵人駐紮分散,我們不能口把它吃掉。我的意見是消滅他部分。”
尤林問:“大樹下這股敵人有多少?”
“大概十多個。”
尤林點點頭:“那就先吃掉這股敵人。”
天近黎明的時刻,夜色更加黑暗,大榆樹上的汽燈顯得格外刺眼。
尤林帶著個人繞到敵人背後去打援。
沈震天帶著武工隊主力離開墳地,順著小路慢慢向敵人靠近,離敵人隻剩十幾步遠了,沈震天朝房屋西麵的土牆下望望,那個人影還在晃動。
沈震天焦急地等了會兒,約摸李廣明等人已到達打援地點。他舉起盒子槍朝大榆樹“啪”打了槍,吊在樹上的汽燈碎了,眼前變成片漆黑。
汽燈滅,條牛縱身竄到土牆跟前,“啪”撩倒敵人哨兵。與此同時,同誌們包圍了草屋。
鐵牛轉身衝進屋裡,隻用分的念頭,趕緊下令:“停止前進!”
敵人聽到停止前進的命令,立時停下來。個個都累得汗流浹背,呼呼直喘。
單作舟勒住馬頭,叫過來個匪軍營長:“你率領部下跑步前進,火速增援廟兒山。我在後麵掩護。”
匪軍營長皺皺眉,心裡說:“你怕死讓我去打頭陣,堵槍眼啊!我呀,也不能白白去送死。”
但是他又不敢違抗命令,於是就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命令部下攻擊前進,邊走邊打,鳴槍壯膽。
天色微明,來到廟兒山。這時瞪眼瞎還守在院子裡正打的起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