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圍攏著黃鷹娃跟前看,馬糞堆上果真沒有個鐵掌印。
小薑跪在沙丘根前的沙地上翻,弄著米黃色的沙土,驚叫道:“煙頭紙?上麵還有外國字呢。”
突然,他又想發現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自言自語的說:“哈哈,是彈殼!卡賓槍的彈殼!”
大家湊近小薑跟前,果真見他手裡拿著顆亮堂堂的彈殼。
尤林接過卡賓槍彈殼,仔細看了起來,雙眉鎖,抽了口冷氣說:“牧民是沒有卡賓槍的,這不是空降的特務,就是從國外混進來的特務,敵人在這代沒有空降過,十有是特務,土匪頭子金冶中來到了這裡。”
尤林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環視了周,說:“分開找找,看看還有什麼蹤跡。”
戰士們像進入戰鬥樣,聲不吭的搜查去了。
在周搜尋很久,什麼痕跡也沒找到,大家的勁頭又鬆了下來。返回沙丘時,看見沙窪裡有片剛被翻動過的新沙地,個人的注意力全被集中到這裡來了。
這塊新沙地很小,總共兩張床大,像是有人在上麵打過滾樣,弄的細沙坑窪不平。
小薑跪在地上雙手挖著新土,突然從沙土裡露出兩隻腳尖。
李玉根心中著急,彎下腰,刨挖了兩下新土,抓住剛露出的腳往外拉,刷了聲,拉出具死屍來。
這死屍上半身穿著條又爛又臟的褡褳褂子,下半身穿著件又臟又爛的褲子,頭上留著長發,兩上的絡腮胡子,已經被血水凝結的沙塵糊的看不清了。
尤林在這幾屍體上搜了大半天,什麼也沒有找到,他直起腰說道:“無所謂的犧牲品,是土匪頭子金冶中槍殺了他的部下。看來,這敵人是早有了準備。衣服口袋在就是空的了,立刻跟蹤追擊,抓住他們。”
走了不遠,潘世亞喊著走不動了,李玉根就把它背在背上。順著蹤跡路追蹤,直走到下午點鐘,在大片亂石灘上,腳印突然不見了。
尤林心裡暗想:“這樣這樣堅硬的卵石灘,彆說人走,馬踩都留不下痕跡,就是載重頓半的汽車壓過去,也很難留下車轍。”
尤林命令戰士們向周去尋找,幾十米,幾百米,幾千米走出去了,仍找不見點痕跡。
尤林把戰士們叫到跟前,指著正南方說:“金冶中可能朝著這個方向走,咱們再走上十裡裡的,出了這硬卵石攤灘,就能找見他們的腳印。”
大家答應了聲,牽著戰馬就朝正南方向走了。
十裡路走出去了,仍望不見敵人的影兒,大家都出了口長氣,不自主的鬆勁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麻煩事兒又來了,“十輸卡”轟隆聲昏倒了,它腿伸的僵直,口角吐出白色的粘沫,閃動著直楞楞的傻眼,樣子十分怕人。
小薑心裡很焦急,牽著韁繩朝前拉,抽出馬鞭拚命的擊打著馬背?
呼喊,抽打,可無論怎樣,它就是躺在沙地上,耍賴般的動也不動。
李玉根放下播士亞,黃鷹娃放下卡爾乃,個人拖尾的拖尾,搬頭的搬頭,無論怎樣,它還是蹄懸空,僵著腿死也不肯沾地。
小薑兩手往腰間叉,氣呼呼的說:“遭殃的,真不要臉,氣急了,我殺了你。”
尤林用安慰人的口吻說:“算了,就地宿營吧,金冶中慢慢的找。”
近幾天,行軍的速度天比天降低。今天想多趕幾步路,天明就出發了。
沒想到精力是有限度的,天氣還這樣早,馬就吃不住了。
小薑給“十輸卡”摘下嚼口,卸下默著的棉被,沒留神,它咕隆聲站起來了。
小薑兩腮氣的服鼓鼓的,罵道:“**!老滑頭,剛才是裝洋蒜,警告你,再這樣宰了你。”
給馬卸下棉被,李玉根就提著臉盆去找雪,去很久沒有回來。
尤林挖妥地灶,想燒磚茶,可是周找不到點乾牛糞。
駝的乾柴燒的淨光,平時不被人注意的瑣事,在這前不接村後不見莊的戈壁灘上,可成了大困難。
小薑從乾癟的糧袋裡取出幾塊乾饃片,交給卡爾乃吃,卡爾乃沒嚼幾口,喉嚨燥的冒火,怎樣也咽不下去。
小薑用安慰的口吻,給他講述著進山打人熊的故事。
李玉根提著空臉盆回來,他拖著沉重的腳步,累的喘呼呼的,放下銅盆,磕著鞋窩裡的沙土,輕輕的吐口長氣說:“傳了彎十入嶺,不見點雪。往後,熬乾撚吧。”
尤林遞給他乾糧說:“彆急,先壓壓餓。雪旋淌也許找得到,記得吧?去年冬天追烏匪時,雪旋淌深的沒過人,這裡定有。”
李玉根敏鹹到班長在安慰自己,心想:“何必呢?”
他苦笑了下,岔開話題說:“小薑,剛才真見到水了。翻過道沙梁,嘿!前邊是望不到頭的清水灘,水清的能照見人,水裡豎著排排的倒影。多好哇!高興的我跳多高。”
尤林知道他說的是“海市蜃樓”,沒搭腔。
小薑插嘴說:“彆作夢,那不是水灘,是風漠。”
李玉根收起狡猾的笑臉,很正經的說:“我知道,不會上當。”
他吐了口粘吐沫,繼續說:“我根本就沒到前麵去,是口渴怎的,今天見到像清水似的風漠,滿嘴流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