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兔子”艙裡空空的,沒有敵人,李海生迅速解開油布,拿出個地雷,探著身子小心放進艙裡,又謹慎地扯著拉雷的弦兒,把剩下的個地雷送到了另艘“海兔子”艙裡。
這時,虎也已按照計劃把兩個地雷放到其他兩艘“海兔子”的艙裡,其餘兩個就準備給登艇了。要上登艇送雷可不容易,因為上麵有匪兵站崗。
這可怎麼辦呢?時間不等人,說不定指導員尤林在上麵已經著急了。
虎和海生左思右想,沒有門路,最後隻好決定先摸到跟前再說。他們往前靠近了,忽然從前艙口傳來陣陣喝酒猜拳聲。
“喜……全啦……魁呀……寶拳對……”
虎和海生借著潮水聲及猜拳聲的掩護,很快摸到艇尾,扯住錨繩。
虎忍住氣仰著臉往上瞅了瞅,匪兵仍然坐在駕駛台上,這當兒如果瞅他不注意,順手把地雷遞上去也沒什麼困難,但這樣會影響爆炸質量,隻會在艇尾炸個窟窿,要想把它連同匪兵全部炸毀,必須把雷送到甲板中間才保險。
李海生看透虎的心思,瞪了上麵的匪兵眼,用手勢對虎道:“我抱著地雷上去,跟他們同歸於儘……”
虎搖手拒絕了,
這時,匪軍繼續在前艙猜拳,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呀……寶拳對……好啦,你又輸了,再喝這杯……”
“唉,唉··…···這回算啦……醉啦·…·…好,我找個人……替班……”這個匪兵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把頭探出艙口,對站崗的兵道:“來····來替我······快下來樂乎樂乎吧。不會喝少喝,明天開往海西,還不知道死活,先喝個夠賺個飽肚子再說……”
虎聽了,心中喜,等著這站崗匪兵下艙,誰知這個匪兵坐在那裡動也不動,回話道:“我不會喝,要是有鮮魚吃它頓還行。再說,站崗哪能喝酒!你沒聽連長說最近赤色革命軍活動挺凶,如果出了岔子······”
“沒有事呀,上麵有地堡保衛著咱,還怕個啥?你天生沒有喝酒的命,就彆說啦,你不喝我們喝……”
在艙裡的匪徒繼續喝酒猜拳,那個站崗的匪徒仍然在那裡坐著。
這可怎麼辦呢?虎急得眼裡進火星,他緊鎖著眉頭思來想去,不知如何是好,最後他看了外黑魆魆的海水眼,耳旁忽然響起匪兵想吃鮮魚的話來,他靈機動,暗暗下了決心,把地雷遞給李海生,用手勢比劃著向李海生說明意圖,接著就悄悄紮入水中,往西遊去。
他遊出離艇十步遠潮水剛能沒過膝蓋處,輕輕探出頭來,換了口氣,朝站崗匪兵看了眼,便又紮入水底,用肢攪動潮水發出嘩嚓、嘩嚓……的響聲,翻起了白浪……
“誰?”站崗的匪兵聽見響聲,忽然站起身來。
在艙裡喝酒的匪兵接腔說:“窮吆呼乾什麼?”
“怎麼聽著水響?”
“正退潮水還能不響?再不,就是條大魚……”
站崗的匪兵兩個眼珠子轉動著看了陣水聲響處,見再沒有什麼動靜,就又坐下了。這時虎已潛水離開此處,見匪兵坐下了,馬上潛遊回去,攪動起白浪,又嘩嚓嘩嚓響起來,好像魚在跳動,在浪響聲中還夾雜著咕咕、咕咕……的魚叫聲。
站崗匪兵聽了,喊著:“大魚,大魚,準是個大的……”
在艙裡喝酒的匪徒道:“是大的你就下去抓上來,抓個大魚給我們當酒菜……”
這站崗的匪兵對捉魚是非常有興趣的,所以沒等艙裡的匪徒說完,已經換上大水靴,提著步槍,踏著橋板,走下艇來,踩著水呼隆呼隆朝“大魚”翻浪的地方走去。
本來,每逢漲潮時,確實經常有大魚從深海隨著潮水遊到碼頭裡來,如果它不趁撤潮前遊回去,待潮水跌淺後往往會碰在石壩上,船幫上,碰兩撞就遊不出去了。
大前天夜裡,個匪兵在碼頭裡捉了條十多斤的大魚。
虎雙眼露出水麵,見匪兵走來,“調虎離山計”開始實現,心中喜,又紮進水裡,伸展肢,翻動潮水嘩嚓嘩嚓響起來。
“魚,好大的魚……”
匪兵喊著,也不顧潮水濕了褲子,端起上著刺刀的大步槍,朝前竄了步,對準白浪起處,就要刺“大魚”,他剛要刺去,“大魚”嗤的聲帶著**,往外遊,把匪兵閃個趔趄。
匪兵喊:“好狡猾的魚!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