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送了我一個獎杯,當然不是好姐姐那種,是他今年參加武道賽,獲得的獎杯,抱起來沉甸甸的,往獎杯裡看一眼,居然發現了一隻偷跑出來的式神小兔子。
問惠怎麼不收回,他說這也是送我一部分,它會鑽進我口袋,跳進我的書包裡,藏進我的影子裡,時時刻刻陪著我。
他們的擔心,已經到明示的程度了。
如果是從前,我會說出來,因為夏油傑值得,但是現在,我不知道。
而我送給他們就比較,物質。
簽了幾匹賽級馬和騎手給甚爾,讓他以後去賽馬場都可以賭自己的馬隊玩。替惠投資了京極武道館,現在他不僅上課不用花錢,那家武道館的三分一都是他的。
晚上十一點,夏油傑給我發了條消息,說讓我到樓下等他。
我披上外套溜了出去,拿著要送他的禮物,站在冰天雪地裡等。
等了半個小時,始終不見人。
給他去了一個電話,先是沒接,後來接了,卻也不是他本人。
電話那頭很吵,很熱鬨,其樂融融,沒有人和我講話。
我隻聽到,夏油傑笑著喊了一聲,先彆拆啊。
(三)紙箱
每周見三次,變成了,每周見一次。
每周見一次,又變成了,每個月見一次。
“咳咳,你這都有灰了。”
過完元旦,又過了新年,二月當頭,我們見了一麵。
“是嗎?”
坐在客廳裡,我捧著雜誌,沒抬頭。
“對了原理,我想和你商量個事。”他站在門口說道。
我不語,靜靜的看著他。
少年又拔高了一點,身高從一八零,長到逼近一八五。
從前青澀的氣質,好像也褪去,慢慢的變得成熟。
也是,今年,他就高二了。
“我可能最近比較忙,就先不來找你了。”
他說的有些溫吞,看起來很內疚。
真的,他不用這樣,不用那麼假惺惺。
進門時下意識的避開目光,在我低頭翻書時,藏都不願藏的尷尬。
好像我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而那個唯一的受害者,此刻正飽受折磨,強忍心中作嘔,也要來和我簽署和解協議。
我指著門口那個紙箱,說,“那個送你了。”
他看都沒看,依舊站在門口不踏入一步,接著說,“腦子和真人,我能帶回高專嗎?”
“不可能。”我乾脆拒絕。
腦子我要用來找那家夥,至於真人,也就是那隻手,它是我帶回來的寵物,是我被掠奪了一等獎,換不回了二等獎之後,唯一帶回來的東西。
“他們很危險,你還小,控製不了它們。”
我看著他,看著他變的陌生,看著那些動容我的時刻,在散去,不複來。
“你真那麼想嗎?”
“我,”他移開了目光,“那就算了,下次再說吧。”
門被匆忙扭開,撞上走廊的牆,發出了好大一聲悶響。
寒風順著破開的口刮進來,把掛在紙箱邊緣的咖啡豆玩偶,吹的搖搖晃晃。
我蹲在那個箱子邊上,將曾經開心的瞬間連同有關的一切,都封存進紙箱裡,在離開那棟等著待售的房子前,毫無留戀的,讓回憶沉入垃圾箱底。
然後瀟灑轉身,絕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