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王小魚眸光一暗,壓抑著語氣答道“去年西渡縣發大水,我們村子裡的所有房子都衝垮了,全家都沒逃過,如今隻剩我一人,當時,我在隔壁縣城乾活,才僥幸撿了一條命。”
這段背景她背的尤為熟練。
當時,她雖然揣有原身自有的氏帖,但她決心要以男子身份行走,就不得不弄一個假身份。
氏帖便是這個朝代的身份證明,一張蓋著公戳的紙張,寫著家住地址、家主姓氏和擁有者身份信息。
正好她路過西渡縣臨近的縣城,因為大水,許多人流離失所,不得不遠走他鄉,甚至淪落到街頭乞討,王小魚就在那時,花錢買了好幾個人的氏帖,這些人年紀與王小魚相差不大,根本沒想過這種東西也會有人花錢來買,為了吃飯,有什麼不肯的,若是還未丟失,自是樂意賣給王小魚。
王小魚借用這些身份,遊走在城鎮之間,充當白日時的人身證明,夜間盜寶,便還是使用自己的本名。
其中她從一個死了全家的乞兒身上買到的氏帖,正正巧就叫王小,是她使用最多次的身份。
她不害怕千裡之外的人會將她戳穿,更不怕有人查她的底細,對於一個前年早就覆滅的村子出來的孤兒,有什麼能查得出來的呢?
人在江湖飄,小號要建好。
“西渡縣。”那煬回想了一下“確有此事,沒想到竟是個可憐人。”
在場的侍衛也多少知道此事,也七嘴八舌的寬慰起王小魚,惹得她不得不配合著麵露戚戚之色,顯得異常悲苦的模樣。
她的第六感覺告訴她,那煬此人,比他那野蠻人兒子要敏銳多疑的多。
雖然他說將酒拿給趙老先生就進宮麵聖,但他與趙老先生二人在案宗房深處聊了好長時間才離開,那足以掀翻屋頂的爽朗笑聲直至他離去,還一直回蕩在王小魚的耳膜裡。
直至下衙時間,王小魚才見到幾日不見的那淵,他由宮中出來,與正打算回家的王小魚撞了個照麵。
“半個時辰,回到此地。”他身上透著淡淡的梅花香氣,王小魚覺得挺好聞的。
“”王小魚想說自己已經下班了,但還是沒敢盯著他冰冷的目光說出這句話。
誰惹他了,怎麼好像憋著氣似的。
“好。”王小魚十分走狗的說“那我不回家了,我在這等,您有事吩咐。”
他居高臨下的瞟著王小魚“此去柳州不要半個月回不來,你確定不需要打點行裝?”
“這麼突然。”王小魚脫口而出“我可什麼都沒準備。”
“半個時辰。”他道,轉身便走進了大堂之中。
得了最後通牒,王小魚趕緊走出了北禁府,急急忙忙往家中趕。
她沒有多少衣服,除了衙差服和夜行服,隻有兩套常服,兩套此次全帶上了,又揣上了大部分的銀子。
跟吳雍說了她此去柳州查案大概要半個來月,吳雍沒說什麼路上小心之類的話,隻是想了想,從櫃台底下抽出了一個盒子,打開之後拿出了一把鑲著珠寶的匕首,交給了王小魚。
“借給你防身。”他說“這可是我祖父送給我的,你可得給我帶回來。”
王小魚感動的稀裡嘩啦的,說道“吳掌櫃,你放心,我一定不會以身犯險,天塌下來,有那大人這樣個子高的頂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