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知押船的大人是什麼來頭。”孟先生個子不高,在人群包圍之下更顯嬌小,他撚著須,一副故作玄虛的模樣。
“您快說說。”眾人都是好奇,趕緊催促道。
“押船的乃是走蛟將軍張藹之的第三個孫兒,張藩張小將軍,聽說如今去楚洲也是有任命在身,押送那家父子,應該隻是順路罷了。”
眾人大悟,紛紛感慨起來。
“想不到,那家深的聖上偏愛多年,竟然說倒就倒。”有人心有餘悸的說道。
“可不是,他那家的好運也是該走到頭了。”
“我看就是活該,聖上仁慈,還留他二人一條命,依我看就該殺。”眾人附和,紛紛露出笑容。
停靠在渡口的官船上的人也不知道背後的鄉紳如何幸災樂禍,補充了應用之物,與轄運使簽了通行旗之後的官船在次出航。
出航沒多久,就出了事。
隨船的兵丁在船艙裡抓住了一個身著布衣的生麵孔,幾番盤問之下那人始終閉口不言,便猜測是在渡口搬貨的時候混上的船,趕緊用刀架著來到了正在瞭望台談話的三人麵前。
瞭望台上,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少年將軍身著銅色戎裝,身材壯實,眼睛明亮有神,一臉的意氣風發。
他還在和麵前的那煬講自己在校場上以一敵十的英姿表現,聽到自己負責的船上發現了可疑的人,立刻來了精神。
“你怕是吃了豹子膽,混到我的船上意欲何為?快抬起頭來!”
那煬與身後的林三郎也是去看被帶來的可疑人,隻見那人帶著一灰撲撲的小帽,一抬起頭,林三郎便怔住了。
那人麵上抹的很臟,卻不難看出眉眼深邃,瞳孔是綠色的。
“三郎”她一眼就看見了林三郎,一雙美目瞬間就溢滿了淚水。
張藩一聽是女子聲音,連忙好奇的看看林三郎,又看看那個可疑人。
“那伯父。”張藩一臉好奇的湊到那煬旁邊問道“此女和林侍衛認得?”
不等那煬說話,林三郎便語氣生硬的道“屬下認得此人,還請小將軍讓屬下單獨盤問她,之後屬下會將所有事情都稟報那煬大人和小將軍。”
張藩連連點頭“快帶走,快帶走,我張藩最討厭瞧見女人哭哭啼啼的了。”說完,又與那煬說起自己新入門的妻子。
“那伯父,你可不知道我那新入門的娘子有多愛哭,過門哭,洞房也哭,一點不順著她就哭,我離京那日,她又哭哭啼啼的,好男兒就要乾些大事業!回到南方也是我祖父的誌願,好不容易聖上給我的機會,幾個哥哥不知道多羨慕我,哼,小女人就是短視”
見到張藩氣鼓鼓的,那煬勸道“你新婚伊始,侄媳必定是不舍得你的,女子多思,你到了南方,也要多多給家裡去信,讓家裡人放心才是。”
“這我省得。”張藩點頭,小聲說道“我也知道此行凶險,還偷偷跟我娘子說了,若我出了什麼事,就儘早改嫁才是。”
那煬失笑道“你這打算也做得太早了,放心吧,你如今是皇上新任命的鎮南關守將,有欽賜的半枚兵符,眾目睽睽之下,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對你下手。”
張藩挺了挺腰道“伯父說的是,我在校場曆練多年,不正是為了這時嗎!”
“我就擔心先行的那大哥。”張藩想了想,麵色凝重起來“他帶的人不多,若是在楚洲內被人掌握行徑,暗害於他,咱們也是援救不及的。應該和我們一同先到鎮南關徐徐圖之才是。”
那煬卻笑著搖頭“你不了解他,鎮南關不是他的擂台,是你的。”
張藩嘀咕道“我知道,但伯父您就不擔心嗎,我出門時,我父親還留我下來,說了好一會的話呢。”
“我家這小子沒彆的好處,就是命大。”那煬語氣隱約透著幾分自信。
“不過啊,我還真擔心他一點。”
張藩趕緊問“什麼?”
“你比他小兩歲,都成了家了。”那煬遺憾的搖搖頭道“他卻一點消息都沒有,一點心思都沒有。我都擔心,我活不到抱孫子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