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竊寶!
“九王為人自負,若他知道自己放出去的暗衛被算計的全軍覆沒,他勢必不會罷休。”王小魚和那淵早就上了山,躲在距離王府百米外的山腰處,找了一棵生長了至少百年的槐樹,借著茂密的樹林掩藏著身影,踞高望遠的偷窺著王府的一舉一動。
喂了半宿蚊子,為避免犯困,王小魚隻能沒話找話的跟那淵聊天。
那淵與她挨的很近,二人坐在粗壯的樹乾上,腳下虛空蕩著,雖然二人都身懷輕功,但王小魚還是有些害怕跌落,兩手牢牢的巴在樹乾上,小風一吹,她的心臟直顫的慌。
“你很害怕嗎?”那淵看了看被她的手指牢牢的摳進了樹皮之中,夜風吹來,她像痙攣一般打了股冷顫,十分滑稽。
王小魚搖了搖頭,煩悶的瞪了一眼在她耳邊製造噪音,並且垂涎她血液的大蚊子,除了不合作的亂動,她不敢抽出手驅趕蚊子。
南方的蚊子不但大的嚇人,而且咬人賊疼,因為沒有準備,她身上已經有幾個又疼又癢的紅包了。
而同樣是人,那淵卻絲毫沒有這個煩惱。
她的血難道香一點嗎?難道不是旁邊冷白的有些發光的男人看起來比較白嫩可口嗎?
“我啊,在不知道那大人來楚州之前,真的挺害怕的。”王小魚朝張牙舞爪的大蚊子吹了幾口氣,蚊子後退了一些,繞了個圈子好像暫時退開了。
王小魚鬆了口氣,接著說道“九王還拿尤二威脅我,我當時是真的挺害怕直接反抗他的。”
後來,她因為王或要因為她做出犧牲而魯莽的出了手,一方麵是因為獲得了寶塔的能力,一方麵可能是在閣樓與那淵見了一麵,讓她有了些許反抗的勇氣。
這讓她覺得自己和尤二並不是勢單力薄。
王小魚才鬆一口氣沒多久,就見到才消失不久的蚊子又回來了,還帶著兩三隻和它一樣大的同夥。
看來這些蚊子也不是勢單力薄的。
王小魚心中叫苦,腦袋抗拒的往後退。
“我是問你,你很害怕掉下去嗎?”那淵看著她一張臉皺成了苦瓜臉,半個身子逐步往後退,在這樣下去,她那緊緊摳住樹乾的手可攔不住她。
“啊?”王小魚沒聽清他的話,剛下意識的回頭作出反應,身體隨之一個後仰,差點沒往後栽倒。
好在那淵眼明手快的拽住了她的手臂,才將她再次穩在了樹乾上。
被撈回來的王小魚用臉迎上了那幾隻大蚊子,蚊子們紛紛撞在她臉上,那毛骨悚然的觸感惡心的她雞皮疙瘩立刻集體起立。
“我現在害怕蚊子了。”王小魚不敢慘叫,忍著那股惡心,不斷的深呼吸。
看著王小魚狼狽的樣子,那淵鬼使神差的將自己的手臂靠近她,聲音也仿若蚊子一般小“若害怕便抓穩。”
王小魚愣了一下,想了想,才伸出手攥住了他纏在牛皮束臂外的袖子。
一手空出來驅趕蚊子,王小魚問道“那大人,要我說了什麼不中聽的,你不會又推我吧。”
她害怕高處跌落就是因為這個?
那淵本來想說“那你可以不說話。”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你想說什麼?”
“我一直想問哦,就是猜測”她撓了撓脖子上的紅包,小心翼翼的看著那淵的臉色“皇帝為什麼會如此信任你們家,我是說,自古都說伴君如伴虎,怎麼王或這麼大費周章的設局害你,皇帝半點不疑,還是肯用你們那家難不成,你是皇帝的私生子?”
那淵被她一句話噎的臉色很難看,一雙帶著幾分陰鷙戾氣的眉宇蹙在了一起,眼裡堆滿了“你在開玩笑?”的問號。
“對不起對不起,我狗膽包天,當我放屁!”王小魚趕緊捂住了嘴,還假作用力的掌了兩下嘴。
那淵不耐與她計較,冷冷的開口說道“誰跟你說皇上不疑我?”
“你的意思是”王小魚想了想,確實,皇帝對待那家的態度,總讓人感覺他對那家是偏愛的,但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那淵卻不想與她解釋那麼多,他回過頭,將目光繼續留在九王府上。
王小魚也趕緊打消了自己的好奇心,確實,無論二人什麼關係,也不該越界去探究他們的私事。
因為王小魚的好奇,二人之間短暫的陷入了沉默,二人又等了許久,直至約寅時末,九王府的大門被人叩開,很快,王府中的人員出現了調動,慢慢彙集起來的火光將原本卻平靜的王府點亮不少,沒讓二人等太久,隻見一長隊人數不少的配甲衛兵從府門而出,一路向東而去。
“但半夜調動府上私兵,肯定一時間會來不及調整府上布防位置,原本密不透風的守衛也會出現許多漏洞。”這便是今夜他二人要待在此喂蚊子所求的機會。
不得不說那淵將事發位置與時間把握的極好,先是利用零星的真消息故意引來抓捕尤二的暗人,讓他們親眼看著空箱子運走,不知道箱子裡是什麼且實力有差距的情況下他們隻會選擇分出一人前往報信。
無論消息傳到城中還是王府,會選擇靜觀其變,還是集結起來親自出城抓人,都是一樣的結局。
跟上的人在事發位置被製服,然後藏進寶箱之中,寶箱前麵,便是一個名為蛛網陣的陷洞,此洞一頭淺,一頭深,布滿歪斜至直立的淬毒利器,洞口以一種特彆的擺列方式拚接竹節形成網狀,在鋪上蒲葉蓋上泥土,能模仿成土地,隻有一個位置是整個陷阱最薄弱的地方,踏足便塌,破解也簡單,隻要識破觸發點便無事,且觸發點明顯不同,若是視線良好便很容易識破,就因為這個原因此法失傳多年,隻有極少數人所知,即便九王的人有所耳聞,也不可能事先識破。
陷阱若是得手,此計就成了一半,九王年輕時便不是個甘心吃虧的人,在得知自己的人中計之後,絕等不到從府衙走一遍明路,而是第一時間調動自己府上囤積的私兵,在城外大肆搜查。
此計一舉多得,先是短暫的分散了追蹤尤二的力量,尤二動身早,快馬加鞭近兩個多時辰,在城外的搜查開始前,應該已經避開了九王的搜查範圍,二來,為了能再探王府,分流了王府的守衛,以她二人的身手,秘密潛入應該沒有問題,再者,周信等人需要入城,才能走下一步動作。
短短時間內,能布局如此,著實有些可怕,看來,他不似王或所說的那樣。又或許,隻有王或能是他的克星,能自信的說“他太年輕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