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修仙!
三人自院內長廊而過,轉身進了花廳,抬眼便瞧見了屋內桌上早已經準備好了菜肴,蔬菜瓜果,雞魚羊豚,琳琅滿目,極為豐盛,三人客氣一番後依次坐定,自是少不得觥籌交錯,卜窯自桌上拿起一杯酒,麵向徐楓開口道“今日之事,卜某人要向小郎君賠個不是,小郎君莫惱,萬望見諒,卜某自罰一杯”說罷,一口飲儘杯中酒,
徐楓忙起身作揖,連稱不敢,“哪裡哪裡,是小子孟浪了”也拿起酒來,學著卜窯一口喝下,三人相視哈哈一笑。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卜窯笑著問向徐楓“不知道小郎君哪方人士,是如何於王兄相識的?”,
徐楓把前幾日與王鬆年相遇時的說詞向卜窯複述了一遍,但自然是略去了如何來到這裡的這個事實,隻是說個還俗了的小沙彌,因為自小長在山中,乃是一棄嬰,被師傅撿了回去,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方人士,長大後也未曾出過寺院,不識外麵道路,自還俗下山後走了數日,不料一頭紮進杻陽山中,幸得王老幫助這才算走了出來,
卜窯聞之心中略定,眼低精光一閃,又舉起酒杯與徐楓喝了一杯,笑嘻嘻的說道“老夫父親過世多年了,而今又臨近他老人家的祭日,今日有個不情之請,想讓小郎君用佛門經典為我老父超度一遍,安撫亡靈,庇佑後人,不知小郎君意下如何。”說罷,王鬆年陡然抬頭望向卜窯,嘴唇略動,想要說些什麼,卻並未開口。
徐楓在座位上未曾搭話,心中暗想“老狐狸,我就知道你會來試一試我,如今正應我的話上來了,但我不知道此方世界的佛學經典有哪些,又是不識得此間文字,要是貿然說,怕是令他生疑啊”徐楓在座位上未曾搭話,心中暗暗想到。
沉默了多時的ai趙四突然出聲“彆急,佛家經法也不是他們平常所能聽得到的,如今他們有心要試你一試,你練小楷時不拿過法華經作書帖練過嗎,資料庫裡自是有這部經典,何況旁人超度皆是誦經,何來書寫一說,又不是做法事,你先拿法不傳六耳之說誆他們一下,我把法華經調出來,你且與他們念。”
趙四剛剛說完,徐楓突然覺得腦海中出現了一篇經文,一字一句甚是清晰,細看正是法華經,不由得心中感歎趙四的神奇,這邊卜窯見徐楓久久未曾出聲,與王鬆年對視一眼,開口道“小郎君可是有為難之處,如此我便不強求了”
徐楓聽到卜窯的話後連忙起身,臉上眉頭皺起,一臉為難的嘴上說道“在寺中時,師傅曾與我言說,道不傳非人,法不傳六耳,不讓我隨便與人念誦,”
回身看了一眼王鬆年又對他作了一揖,臉上升起了一副堅定了信心的樣子“但話又致此,我蒙王老搭救恩同再造,如今又還了俗,又得卜老如此盛待,無有其他本領,如今這戒便破上一破,日後若再能見到恩師時再向他老人家請罪”
言罷,便走向廳中空曠處,撣了撣衣衫,落膝盤腿而坐,麵向二人“今日我便為卜老亡父念誦此篇,願逝者往生,此經為《佛說妙法蓮華經》,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耆闍崛山中·········”
徐楓隻念誦了開頭,卜窯便連忙起身將徐楓從地上拉起,嘴裡連道“是老夫孟浪了,初聽此經開頭,便覺其非同凡響,此必乃無上之經典,汝師說得對,法不傳六耳,怎值得為老夫至此,哎呀,真是罪過,小郎君切莫怪罪”,說罷不待徐楓拒絕,一股腦將徐楓從地上拉了起來,將其按在座位上。
卜窯望向王鬆年嘴中說道“王兄平白在此看我笑話,怎不阻攔於我,卻是讓小郎君難做了”,
王鬆年一臉愧色,“你莫說此風涼話,我怎知這孩子他會念此無上經典,以為隻不過是尋常經文咒語罷了,哎呀,想來其師必是修行中人,未交其尋常之物,這孩子也是厚道,不過些許幫助,不值一提之事,便讓他記在心中,將這經典誦了出來,真是羞煞老夫”,
說罷兩人麵向徐楓便要拱手致歉,徐楓連忙阻攔兩位老人,口中說道“哎呀,二老這是作甚,莫要如此,這不是要折殺小子嗎,何至於此”這才將兩人勸住,待到皆落座席間,徐楓端起酒杯對二人道“此事就此揭過,二老莫要再提”說罷,一飲而儘,心中卻壞笑道“兩個老狐狸,你們剛剛試探我時可不是這麼說的,這把你們不敢再懷疑了吧。”
兩位老人聽得徐楓如此說,這才放下心來,待心中略定,王鬆年對徐楓道“後生,此事我二人確實做的不對,定要補償與你,想你自嬰孩時便隨在你師傅身邊修持,而今下的山來,自是沒有身份的,想那各地戶籍上皆未有你,你日後行走,自是不大方便,我與你相遇即是有緣,我與卜窯兄原為你擔保,你可願在此地入籍?”
“恭敬不如從命,那便多謝二老了”徐楓一臉高興,入了籍,便是有了身份,就不在是黑戶,不用再像今日一樣擔驚受怕,怕惹人生疑了,而且也說明了兩個老人不在懷疑他了,如今也算度過一關。
“卜兄,你我二人明日便去縣署找縣主辦理此事,哎呀對了,我這些日都在管你叫後生,未曾問你名氏,想來你師傅在山上時隻叫法號,送你還俗下山後,可曾為你取名?”
徐楓聽得此言心下暗想“這時代怕是不曾有平民有過姓氏,他二人是因緣際會還是如何我不得知,我姑且留個心,隻說名罷了”便對王鬆年道“小子下得山時,師傅到曾替我取過名,乃是聽楓二字法號拆開來,單喚一個楓樹的楓字,說讓我與前緣斬斷,好在紅塵行走”
“楓字,好字,皋蘭被徑兮,斯路漸。湛湛江水兮,上有楓。得坤巽坎卦,地氣生,相濟木,風穿林,隱伏水,風水相濟,雖孤寂卻又生生不息啊,上吉,不錯不錯”卜窯眯著眼睛捋著胡子,搖頭晃腦的說道。
“好,好個老神棍”徐楓滿臉惡趣味的想到
王鬆年點點頭說“如此一來此事便定下了”言畢,眾人又少不得喝了一巡酒。
自是吃飽喝足後,卜窯命人撤下酒席,換了壺熱茶,又重新換上新鮮瓜果,向王鬆年說道“王兄,後日便是丁卯日了,山神祭準備得怎麼樣了?”
“往年也有留下不少東西,此番準備很是充足,縣主須得坐鎮城中,後日我與你帶上後生一同前往吧,三個人也能弄得穩當些。”
“山神祭?什麼山神祭?”徐楓一臉疑惑的問向王鬆年
王鬆年解釋到“你自幼在廟中自是供佛不甚知道,所謂小神進不了大廟,你師傅想必是修行中人,想你那山中自有佛門護法,何須山神,至於這世間彆的山,山中自有山神,庇佑山中生靈,順應天時,保佑山脈所在之地風調雨順。”
“而這杻陽山自有一位山神,統領山中異獸,乃一龍頭鳥身之神,性情溫順,端的是靈驗無比,而這山神祭正是為其而做”
“哦,竟有此事,真是神奇,不知二老可曾看到過這位山中之神”徐楓一臉好奇的問
卜窯搭過話來“自是有的,說起來我與王兄具是受過山神恩惠,我祖父當時隻一平民,隻因算得山神祭所用之物以及祭祀吉時,那年準備得當,山神便讓那年山中風調雨順,豐收之時稻米甚為充足,當時的小楚侯大喜過望,便把我祖父奉為第一客卿,又賜了一姓氏為卜,我家中人自此便皆姓卜,而王兄比之與我祖父與山神更有因緣,年少時在山中捕獵,見一獸形似馬,白首,虎紋,赤尾,不慎掉落山澗,王兄將其救出,又為其服下草藥,便放那獸離去,誰知竟引來山神現身,原來那獸名為鹿蜀,乃山神隨侍,山神賜王兄山中赤金數兩,又飛至縣署內,與縣主言,此人甚善,願舉為杻陽山守,後來再舉行山神祭時,山神見鬆年兄格外守禮,任勞任怨,於山中未壞一獸,開口賜他王姓,又授他一斧,猛獸不近,蛇蟲不前,很是神奇,而那時正是二十年前我剛為縣中主卜,第一次得見山神,而王兄已經是第二次了”說罷便一臉感歎,好像很懷念那個時候。
可徐楓聽得此言卻如一聲驚雷在耳邊炸響一樣,聲音有一絲顫抖向二老問道“您是說,那山神親自開口賜王老姓氏,又授了他一柄奇斧”
“當然是,我二人當時俱在山神麵前,聽得很是真切,山神賜姓後又張口噴出一口氣,那氣落在地上才化成斧,山中之神修煉不知多少載自是有些神通,無需詫異,這楚湘府府主就是一例,他乃當年隨穆王西巡之人,修行有成,而今已有一百餘歲了,仍健步如飛,據說一雙眼善辨鬼神,可惜未曾得見”
“這,這,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啊”徐楓一臉苦笑的心想“前日還以為隻是個跟周代很像的朝代,如今卻又告訴我這世上有能言,會吐氣化物的山神,聽起來還不止此地獨有,光這楚湘府還有個一百來歲依然健步如飛的老頭,老天爺啊,你這是玩我嗎,我這不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嗎,你快讓我回去吧ㄒoㄒ”
王鬆年與卜窯就山神祭一事又聊了很久,徐楓哪裡還聽得下去,滿腦子裡都是山神神通,府主修行之事,隻在旁邊有一茬沒一茬的搭著話,少頃,因兩個老人酒氣上湧,這才結束了談話,見天色已晚,卜窯便讓二人住了下來,卜家仆人帶著徐楓來到了一處客房,讓徐楓在此暫時安頓一晚。
躺在床上,徐楓在心裡默默說道“剛才在席間說話,山神之事你聽到了吧”
“自然聽到了,龍頭鳥身之神,沒想到此方世界有這樣神奇的事,但未親眼見到,不知是真是假”ai趙四回道
“你覺得幾成像是真的”
“八成”
“怎麼幾率這麼大”
“你都穿越至此地,最不可能的事如今都變成可能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可我們該怎麼辦”
“如今你身份問題是解決了,且等到後日見到山神時再做打算吧,若它真有神異之處,莫不失是我們的一個機會,興許我們能找到回家的辦法”
“你說得有些道理,但願如此吧”
“莫在想了,白日經曆了這麼多事,晚間又陪他們演了一場戲,太費心力,你早些休息吧,我也攢些能量,明日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資料”
“好”
因白天又是伐木又是與兩老頭演戲,席間又喝了許多酒,身心俱疲,不多時的安靜之中,徐楓隻覺得酒氣上湧,眼皮有些發沉,便迷迷糊糊睡去了。
月朗星稀,月光穿透天空照在大地上,而一直安靜的屋中傳來了一陣陣鼾聲,驚擾到了附近的憩息的鳥兒,鳥兒拍拍翅膀展翅飛走,一時間屋外蟲叫蛙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