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夜裡的月光倒映在雪上!
童鑰重新起身,這一次格外提防著不要再撞上那直壓人的洞頂,順便打探起周圍的環境。
她發現自己正在一個十分隱蔽的山洞洞底,她隱約記得應該是有什麼人把她帶到了這裡,至於為什麼把她藏在這裡,是為了保護她還是為了囚禁她,她尚且還沒有答案。
她貓著腰往洞外走了走,卻發現外麵意外地要比她所在的洞底亮的多。
難道她這一覺睡了四個小時,那巡視燈又來了?
但不是的。那隱隱的光芒一直存在著,四下寧靜無比,靜謐到清風走過都不願留下痕跡。
眼看就要到達洞口,那光芒愈發耀眼。
“極光?”
深邃的天幕被綠色的極光點綴成璀璨迷幻的景致,使得童鑰一時間看愣了神。
“你醒了?”
以至於她身邊突然傳來這幽幽的問詢聲時,還要遲了一秒才想起尖叫。“呃啊!”
“噓。”
那人猛地捂住她的嘴,把她往洞內推了推。
洞內的光芒還是相對暗,童鑰的心亂了很久,不過最終是借著那點點極光傳來的微弱光芒辨清了眼前這人的樣子。
“顧朗?”
顧朗慢慢鬆開手,低聲解釋,“抱歉……黑暗環境中人的聽力會格外敏感,太大聲的話容易被人注意到。”
童鑰領教著趕忙收了收聲,打量著顧朗,又不禁有些欣喜。
顧朗微微佝僂著身子,蹲在她的對麵,臉上沒什麼表情,棕紅色的頭發映襯著身上那些辨不清顏色的汙垢,在單調的夜色中依舊顯得尤為刺眼。
“你身上這是……”童鑰的目光落在顧朗的手上,他緊緊壓著腹部的位置,在那片區域,汙垢似乎格外明顯。
那是血。
“你受傷了?”
顧朗瞥了她一眼,始終一句話沒說,挪了挪身子半站起來,徑直走到了山洞的最深處,靠著洞壁慢慢坐了下來。
童鑰跟上去,挨著他坐了下來。顧朗深呼一口氣,用手又按了按自己的下腹部。
“我本想給你帶些水,不過沒有找到合適的容器。”顧朗朝著洞外伸出手,但他似乎有些乏力,胳膊微微晃動著,指出了一條歪歪扭扭的痕跡,“那邊就是河,暫時沒有其他人,渴了的話,可以自己去喝。”
他看起來很痛苦,隻不過還是在硬撐著罷了。
他微弱的聲音不僅僅是因為怕被人發現而刻意壓製著,他整個人攤在洞壁上,每說一句話仿佛都費儘了全身的力氣。
童鑰不忍心看到他如此,幫他收回了伸出的手。
“我不渴。”童鑰問,“我們現在在哪裡?
“3區。”顧朗回答。
“你把我從5區背到了這裡?”童鑰有些吃驚。
她仔細觀察到,顧朗傷口周圍的血跡大多已經變暗,但依舊有新鮮的血液在冒出。
他似乎已經受傷很久了,甚至,有可能在發現她之前——他是帶著傷把她帶到這裡來的。
顧朗點點頭,似乎隻是在肯定某些十分輕易的事情,但童鑰明白,那一定是一段十分艱難的路途。
“其實並不是太遠,我從6區順著河流往下遊走,最後在4、5區的交界發現了你。”
“4……4、5區?”
顧朗點點頭,“就是被河流分界開的地方,不遠處的森林裡。”
童鑰懊悔地敲了一下腦袋,沒想到自己走了這麼久,居然還是走反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