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是打算去6區來著……”
顧朗輕輕一笑,“那還要多虧你走錯了,如果沒有遇到我,你可能會有點麻煩了。”
“是……謝謝你,自己受傷還要操心我這個累贅。”
“不需要謝什麼。”顧朗擺擺手,“我看到你倒在地上,想都沒想就帶你走了。”他輕描淡寫著,“不過你真的昏迷了好久啊,是不是太餓了?”
顧朗問完,童鑰才意識到,在早餐之後,她竟然滴水未進。
她打開發光器,靠近懷表看了一眼時間,竟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發光器的燈光比開始時弱了許多,可能電量很快就會消失,接下來的光源問題也許隻能靠運氣了。
“你餓嗎?要不要我去找些吃的?”童鑰說。
顧朗試圖起身,“我不餓——還是我去吧。”卻被童鑰按下來。
“算了,我也不餓。晚上到處都不安全,先熬過今晚吧。”
顧朗默認,但是童鑰相信,但凡他現在沒有這麼虛弱,他一定會義無反顧地走出去。
些許極光的光芒灑過他的臉,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在極光的映照下閃閃發亮。
“不過……”童鑰突然想起些什麼,“補給包呢?新的補給包應該快來了吧?”
“已經結束供應了。”
“什麼時候?”
顧朗看了一眼自己的電子表。
“八點左右。”
“八點……會不會每一個八點都會投擲一個包裹?”童鑰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我們貌似暫時沒辦法通過現有的規律準確推測它下一次出現的位置。”
童鑰同意,無奈隻能再認栽一次。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重新把關注點放到顧朗身上。
她輕輕挪開顧朗的手,望著那傷口。
傷口不大,穿破了顧朗的襯衫,血依舊在湧動。
那似乎是槍傷,子彈還沒取出,鮮血一點一點向外滲著,這讓童鑰的心揪得緊緊的。
幾乎是瞬間,顧朗便更拘謹地捂住了傷口,似乎不想讓童鑰過多的擔憂自己。
他的臉色的很難看,也始終什麼都沒說。
童鑰不忍心就這樣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受苦,總想著為他做點什麼,哪怕隻是伸出手,幫他擦拭一下額頭的汗水。
“傷口不處理一下嗎?”
“沒有合適的工具……還是算了。”
顧朗微微皺著眉頭,閉上了眼睛,若不是胸前還有著微弱的呼吸起伏,彆人或許會以為他已經死了。
他不敢太用力地呼吸,每一次呼氣都可能帶來傷口的撕裂。
然而他的臉上沒有恐懼,也沒有過多的情緒,此刻的平淡也許就已經代表了他早已接受好這終將到來的一切。
“怎麼能算了。”
但是童鑰並不想同意他此刻的想法。畢竟目前看來,顧朗似乎是她在這個地方唯一一個值得信任、可以依靠的人。
即使她知道,如果他們會一直幸存下去,也就一定會有倒戈相見的那一刻。
殘酷的黑暗世界中,隻剩下殘酷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