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剛考完孩子功課的姬嶽王君過來了,瞧見她這副神態不由得關心問,“這兩天你都心神不寧的,今兒又……這是……誰的命牌?”
“阿桑的肉身死了,”雲畢羅歎氣,“前天異時空出現天漩,她估計被卷了進去。”
這倒黴孩子,八成恰巧在那個時候劃破虛空傳送。當然,天漩既是禍,闖過去了也是一種福氣。可如果她的品行僅夠去下仙域,大可不必硬吃這份苦頭。
有自己這位阿姐在,飛升下仙域談不上輕而易舉,起碼有九成的成功率,畢竟有人在上邊。
至於天漩,說實話,自己進去也得死,更彆提助她成功脫離。
兩天過去了,星燧時空夾縫的天漩已經消失,自己始終未能算出阿桑到底去了哪裡。算不出,意味著她成功上去了。如果死了,凡軀之靈躲不過她的推演之術。
“隻要活著,自有後福加身,你還擔心什麼?”姬嶽王君聽出她的意思,安慰道。
那小桑主,打從初見他便知道她是個不走尋常路的。
並非她天資多出色,事實上,他們幾個王城世族多的是天賦出眾的弟子。比她倒黴的完全沒有,其他散修倒是有,都死了。而她還活著,所以無從比較。
身中神咒、魔咒,這樣還能讓她熬到飛升……說實話,他對她的仙生不太樂觀。
下仙域解決不了那兩個詛咒,仙人們對神咒是敬畏有加,對魔咒那是忌憚極深,一旦暴露隻怕她又要繼續受罪。
但見道侶憂心,他隻能安慰說後福加身。
“你隻是她義姐,她身負神咒、魔咒,到了仙域早晚會被人發現,這場因果你我擔不起。”姬嶽王君蹙著眉開解她,“她能帶著兩個咒飛升,自有她的機緣。”
一神一魔,倆咒的分量之重除了她自己,沒有人可以替她分擔,旁人若不自量力往上衝必死無疑。
做父母的哪怕不為自身安危考慮,也要為了孩子努力保全自己。
兩人就一個孩子,無論仙裔、神裔,沒有爹娘庇護的孩子難有安穩的日子。一旦受欺,餘生的氣運凶險程度不比小桑主差。
“我有分寸,”雲畢羅仍然愁眉不展,“在她曆難之前,我算過她與仙域有緣……”
本以為她是陰差陽錯誤登青雲,沒想到是從天漩飛升而上。
“青雲仙域是什麼樣兒,你是見過的,”她的王君已經飛升多年,深知仙域是如何的平靜祥和,“那兒一切都好,除了那兩位……”
姬嶽王君默了:“……”
確實,青雲仙域廣袤曠闊,是那麼的寧靜祥和。偏偏多了兩個不穩定因素,又偏偏那倆各有身份、道行。除了雲帝可以壓製,其他人在倆眼裡皆是螻蟻。
“小桑主一介微末小仙,應該與他倆扯不上關係。”姬嶽王君隻能乾巴巴地安慰。
“但願吧。”雲畢羅煩惱地輕搓額角,輕輕捏碎了石化的命牌。
看著命牌的石屑散落一地,徐徐消散成灰,乃至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看到某人未來的下場,姬嶽王君終究於心不忍:
“要麼,你跟上邊的熟人打聲招呼?”
“上邊為了討好我弟,難免將我的囑咐拿去做人情。”一想到那有著兩副麵孔的小子,雲畢羅頭疼欲裂。
“……”姬嶽王君閉了閉眼,爾後睜開,一邊開解道侶一邊自我安慰,“還好你提前跟父帝母君提過,既然她上去了,不如讓母君派人查查她的下落?”
畢竟還未確定她是否上的青雲仙域,若是落到彆界,知道坐標倒也不難找。
“就這麼巧,父帝、母君閉關了。”所以她才煩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