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照形燈在，他不會硬闖。”洛一說道，“看公交車的行進路線，他應該是想渡海離開。”
“公交車的路線變了，”負責查看沿路視頻的人員報告，“沒有按照既定的路線行駛。”
眾人上前一看，一些人一看就知道這車往洞天方向開去了。
“你們先前說過，這個失聯的行動隊員，能夠以肉身穿越洞天，像是傳聞記載的洞天之民？”湛虛道人問道，得到了清淨散人三人肯定的答案。
“立刻帶著照形燈去文化館處，布置好封印大陣，準備捉拿狐妖。”湛虛道人說道，眾人也不傻，念頭一轉，就明白了其中關竅。
楚天緩緩吐出一口氣，心裡的負麵情緒隨著一口濁氣呼出，慢慢平靜了下來。
旁邊的妖怪看了他一眼，問道，“接下來一站的行進路線是什麼？”
“往左拐，一直往前開，到第三個紅綠燈後幾十米到站。”楚天聲音平靜，沒有絲毫起伏。
公交車按照楚天說的路線繼續前進，很快抵達了下一站。
妖怪有些起疑，“這一站怎麼長了這麼多？你不會在騙我吧？”
一個坐在座位上的中年女子忽然浮了起來，向著楚天所在的位置飛來。
這妖怪伸出手去，掐住了女子的脖子，慢慢收緊。
即使是在昏睡之中，女子麵目上很快浮現出窒息的漲紅，不自覺地出現痛苦的神色。
“這裡已經靠近天東區最東邊，人流量減少，公交站之間的距離自然也就增加了。”楚天強自鎮定道，要是露出一絲破綻，隻怕這車上立刻就要死人。
穿著西裝的男人死死盯著楚天，楚天眼神毫不畏懼地回看，顯得坦然無比。
“哢嚓”，一聲骨頭折斷聲響起，中年女子的頭彎過一個可怕的角度，跌落在公交車的地上。
“就當你沒說謊好了！”這妖怪輕笑了下，“但我不喜歡你的眼神。”
楚天心裡湧現出排山倒海一樣的怒火，牙關緊咬，雙眼通紅地看著這妖怪，似乎要撲上去咬他的肉，但是又不能動彈。
“對，現在這個眼神就順眼多了！”妖怪撫掌而笑。
楚天痛苦地閉上眼，但是又立刻睜開，看向地上的屍體。
中年女子靜靜地趴伏在那，麵色平靜，像是睡著而非死去。她的年紀應該在四十許，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紀，她永遠也想不到，隻是一次尋常的出行，就會迎來這樣的命運。
楚天心裡不斷地自責，如果不改變路線，實話實說，會不會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她是因為你而死的，”妖怪在楚天耳邊低聲說道，“你要時刻記住這一點，接下來的路程要是再有一點不對，還會有人步上她的後塵。”
“我知道了。”楚天聲音低沉。
車輛繼續前進了大約兩百米，楚天忽然開口道“能把我暫時解開嗎？我背上有一塊地方很癢。”
妖怪伸出手將楚天轉過去，楚天隻覺得後背一涼，隨即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現在還癢嗎？”
楚天疼得抽搐的臉上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不癢了！”
他猛然抬手按住狐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整個人帶著這個妖怪一起穿過了現實和靈界之間的阻礙，出現在了幽暗空曠的世界中。
狐妖隻是覺得手上一緊，跟著一種穿過一層水幕一樣的感覺過後，他出現在了一個奇異的空間中。
昏暗是這個地方的底色，淡淡的各色霧氣籠罩了一切。違背現實美學和物理學的建築道路和河流在地上或聳立或延展。
他手中一空，抓著的人不見了蹤影。隨後一陣大力傳來，將他從這處奇妙境地拋了出去，落到了一處已經建成了許多低矮樓房的工地上。
就在他落地的那一刻，地麵上被一眾道門高人趕時間畫好的伏妖大陣開始發威。鮮紅中帶著絲絲金色的陣紋，開始發光，形成一種奇妙的封鎖力量。
狐妖往前一撲，化作一隻身長一丈的白毛五尾狐。五條毛茸茸的尾巴，就如同五條靈活的鞭子，四下拍打著四周的地麵，破空聲陣陣，地麵上的陣紋開始崩裂。
這時，一點昏黃的燈火忽然亮起，籠罩了妖狐三丈方圓。一盞形似酒壺的青銅燈，從空中落下，其上燈火如豆，隨風搖曳。
燈光一落到妖狐身上，妖怪身上立刻騰起大量的青煙，慘嚎出聲，不斷地縮小身形，向著燈火範圍內唯一的黑暗而去，也就是燈盞本身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