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腿!快動呀!
儘管想法很活躍,但魏西的腿腳很不配合。
紙人雖然消失於眼前,但陰寒感牢牢抱著魏西的四肢,幾乎要把她變為一個廢人。
更糟糕的是,原先沉默著的紙人開始緩慢的動作:一張張模糊卻躁動的臉不約而同地扭向肢體罷工的魏西,它們原本空蕩蕩的眼眶被幽綠色的火焰占據。
但凡是個膽小的,這會兒已經被嚇瘋了。
好在魏西精神狀態尚可,甚至可以抽出時間用僵硬的手將靈音按回衣襟。
鳥瘋了可沒人治,魏西麵無表情地想。
魏西艱難地將紙燈籠摜在地上,接著抬起宛如重逾千斤的左腳,狠狠地踩了下去。
原本就搖搖欲墜的火焰在魏西腳下一命嗚呼,同這個奇怪的世界告彆。
魏西采取的緊急措施立竿見影:火焰熄滅後,院子裡的紙人肉眼可見的安分了不少,一個個垂下腦袋,除了眼眶中跳動的綠火,看上去很像正常的紙人。
“看來這柄燈籠比我想象的要有用一些,”魏西的目光依舊在搜尋那具有眼睛的紙人,“似乎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吸引紙人的注意……”
“或者說這柄燈籠是它們的眼睛……使用燈籠一定是驚動了它們!”
想到這兒,魏西對長生木更感興趣了。
得不到燈籠就無法發現木化的秘密;得到燈籠則會被紙人們重點關注,就魏西目前的慘狀來看,這種結局恐怕不會很美妙。
同樣的道理,認為聖女在屋子裡會被反複穿刺;想要見到聖女則要在危機四伏的院子裡和紙糊的小可愛們鬥智鬥勇。
加上一開始的蟲頭人暴力活埋,魏西能堅持到現在堪稱堅韌不拔。
饒是魏西耐心再好也受不了這樣的反複折磨。如今的她身心處於極度緊繃的邊緣,隨時可能跌下無儘的深淵。
“我絕不能死在這兒,”魏西緊緊抓住這個念頭,額角的青筋暴起,“聖女的頭我梳定了!”
“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具有眼睛的紙人!不然我根本無法行動……一旦錯過了這次的聖女,下半輩子就等著當木頭疙瘩吧!”
因為這種控製住四肢的寒意並非魏西發現木化症狀時開始的,所以她認為根源並非木化而是紙人的那對眼睛。
伴隨著越來越陰森的樂聲,魏西將僅剩的火折子打開,擺動僵直的手臂點燃了距離她最近的一具紙人。
火星轉瞬形成火苗,順著紙人的臂膀蔓延至其全身,痛苦的嚎叫聲險些刺穿魏西的鼓膜,兩簇幽綠色的火焰躥了出來,又消散在空氣之中。
如果魏西此時催動靈力,便可以看到幽綠色火焰背後痛苦不堪的靈力殘存。
沒有強烈的痛苦和執念,修士不會留下如此絕望的痕跡。
這是一個修為不算高的修士遺留在世間最後的痕跡,如今伴隨著火焰重歸天地。
可惜捂著耳朵的魏西氣府被封,因而一無所知。
“這火還會叫……”看著半院子的紙人以及蔓延開的火焰,魏西苦著臉想道:“這下有罪受了!”
誠如魏道友所想,接下來接近半柱香的時間,院子裡的紙人一個接一個倒下。哀嚎聲伴隨著越來越響亮、嚇人又嚇鬼的《抬花轎》,居然讓這一方宅院變得比陰曹地府還要恐怖三分。
魏西咬緊牙關,在火焰中尋找著目標。
但魏西首先發現的是逃跑的媕內刺。滿臉驚懼的它縮在牆角,眼眶裡既沒有冒綠光,也沒有奇怪的眼珠子,倒是一張嘴不斷地翕動,吐出大大小小的皺皮果實。
這些果實一落地,便變成了高矮不一的花口六指猴,毛還未乾的小猴子一個壘一個,眨眼的功夫便壘得同院牆一般高。
這下媕內刺精神多了,慌裡慌張地爬了起來,順著歪歪扭扭的猴梯往外爬。
雖然它也被木化了,但是依舊輕飄飄的,很快便爬上了牆頭,接著胳膊一撐便要翻出去。
就在媕內刺以為自己可以逃出生天之時,一截憑空出現的樹枝狠狠抽了它一下,直接將其攔腰截斷。
魏西看得腰疼,不過她的目光沒有挪開。
“這就是長生木,”魏西篤定地想,“果然是長生木在控製……幻境?還是秘境?”
魏西理論課學的馬虎,憑著手上這些東西實在分辨不清。
“這應該隻是長生木的一部分……整個長生木該有多大呀!”
魏西心中感歎不已,暗暗慶幸這木頭頗為講理,不然大可以將自己一分為二。
雖然木頭捅胸口和把人變木頭也不是什麼好習慣,但魏西慶幸於自己的肉體保持著連貫性。
讚美長生木!讚美它有本事卻選擇發癲!
製止媕內刺出逃後,魏西大腿粗細的樹枝乾脆利落地消失。
新生的六指花口猴懵懵懂懂,一看媕內刺斷成了兩截,又處於混亂的環境中,這些小猴子十分慌亂,到處亂撞,不一會兒便引火上身。
媕內刺的“死亡”(魏西覺得死沒死透有待商榷)和長生木的短暫出場實際上隻是片刻的功夫,魏西很快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尋找有眼紙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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