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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嫌疑犯(1 / 2)

紫微神譚!

第九章、嫌疑犯

蓮橋浮浮沉沉,兩邊的湖水湧起濃烈的寒氣。到了橋頭,鑽進一個洞口,方飛摸了摸牆壁,打個哆嗦,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越往裡走,寒氣越濃,天光透過烏黑的山體,散射成七彩的炫光。方飛走了十多步,忽見一個大廳,上圓下方,穹頂掛著一盞銀燈,水銀似的燈光瀉落在一個齊腰高的大石盆上。

石盆後麵坐著一男一女。暗藍色衣服的男子四十多歲,肥肉層層堆疊,仿佛一座肉山,腦袋一點一頓,儼然正在打盹。

女子三十出頭,長相美豔,風姿綽約,穿著深紅色套裙,顯得精明乾練,她笑眯眯地審視方飛“早聽說有個度者,現在總算見到了。”

方飛搓著兩手,跺了跺腳,驅趕身上的寒氣。

“很冷嗎?”女子詫異地望著他。

“啊嚏!”方飛回應對方。

女子微微皺眉,說道“我是朱雀雲煉霞。”指一指胖子,“他是玄武山爛石,我們都是八非學宮的道師!你應該知道什麼道師吧?”

方飛想了想,說道“老師的意思嗎?”

“對,”雲煉霞拿起符筆,在一張紙上勾畫兩下,“我們開始吧!”方飛愣了一下,呆柯柯地問“開始什麼?”

“考試呀!”雲煉霞驚訝反問,“你不知道怎麼考試?”

胖子還在夢裡點頭,方飛卻覺渾身燥熱,豆大的汗珠淌了下來。

“好吧!”雲煉霞無奈搖頭,“你先把雙手放進太玄池。”

“太玄池?”方飛東張西望,“在哪兒?”女道師強忍笑意,指了指大石盆“喏,就是那個,把你的手浸入水裡。”

方飛上前一步,發現石盆裡盛滿清水,想一想,伸出雙手浸了進去。盆水溫溫熱熱,泡著十分舒服,突然他身子一空,似有什麼東西流出雙手,一眨眼的工夫,滿盆的清水變成了悅目的天青色。

“咦!”雲煉霞輕輕叫喚起來,胖子應聲張開雙眼,眸子紫黑發亮,像是熱奶油上嵌了兩顆葡萄。他盯著盆中,臉上閃過一絲異樣,旋即瞅了瞅方飛,懶洋洋地開口“三甲,滿分!”說完這句又閉上眼睛。

“今天第三次了,”雲煉霞笑著搖頭,“好吧!氣色,滿分;氣質,滿分;氣魄,還是滿分!”她在紙上勾畫一通,“一共九十分,接下來,請完成五行循環!”

“五什麼環?”方飛有氣沒力地問。

雲煉霞微微張嘴,欲言又止,終究苦笑一下,回頭說“山道師,你給他演示一下!”

“真麻煩,”胖子清夢被擾,一臉的氣惱,“小家夥,把你的爪子拿開!”

方飛退下,胖子一揚手,指尖飛出一道黑氣,嫋嫋繞繞地鑽入石盆,盆中的清水迅速變黑,轉了幾下,冒出來一顆碧綠的嫩芽,嫩芽生長如飛,一晃眼,長成了一株翠綠蓊鬱的大樹。

大樹長個不停,眼看抵達洞頂,突然轟隆一聲,整個兒燃燒起來,連枝帶葉地燒成灰燼。

灰燼堆滿一盆,不住湧動起伏,一粒微塵也沒漏出。忽聽叮的一聲,殘灰向裡收縮,又變成一塊金燦燦的大石頭。石頭冷光閃爍,流汗似的滲出點點水珠。水珠越來越多,石頭越來越小,很快石頭消失,清水再度盛滿了石盆。

“這就是五行循環,”雲煉霞注視男孩,“你照做一遍就行!”

“我不會!”方飛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雲煉霞搖了搖頭,揮筆畫了五個圈兒“下麵是野馬之吹……”

“算了,”山爛石忽然開口,“他肯定不會。”

雲煉霞歎了口氣,又畫兩個圈兒“煉氣滿分三百分,蒼龍方飛,你的‘水鏡觀元’九十分,‘五行循環’和‘野馬之吹’均為零分。嗯,你可以走了。”

方飛掉頭就走,忽聽雲煉霞高叫“錯了,那是回去的路!”他又轉過身,發現一個黑黢黢的洞口,想也不想,一頭鑽了進去。

出洞上岸,簡真和禹笑笑迎了過來。相隔老遠,大個兒就大聲嚷嚷“方飛,我得了二百七十五分!”方飛的心被捏了一下,強打精神,小聲說道“恭喜!”

“我得了七個甲,”大個兒雙手叉腰,站在那兒像個門神,“哼,誰叫玄冥轉了左眼呢?我也開始轉運了。”

“笑笑,”方飛回頭問道,“你呢?”

“不如簡真,”禹笑笑抿了抿嘴,“二百四十六分。”她見方飛臉色難看,猶豫一下問道,“你怎麼樣?”

方飛還沒回答,簡真搶先叫道“還用問嗎?肯定是零分。”

“叫你失望了,”方飛心中惱火,“我九十分。”

“什麼?”簡真小眼瞪圓,“那不可能。”

“笨蛋!”禹笑笑白他一眼,“彆忘了水鏡觀元。”

簡真眨了眨眼,大叫起來“你的水鏡觀元得了滿分?”

“不行嗎?”方飛沒好氣說道。

“行啊,怎麼不行?”大個兒口氣裡充滿嘲弄,“方飛啊,不是我泄你氣,看去年的成績,要進黃榜,沒有六百四十分想都彆想。今年人多,分數還得漲漲。當然咯,我第一科就考了二百七十五分,後麵有點兒閃失也無所謂。你就不同了,剩下三科,每科至少得考一百九十分。嗐,不是我泄你氣,煉氣最容易,後麵越來越難,多少大本事的人,往往栽在一個小問題上麵!”

大個兒一口一個“不是我泄你氣”,一邊長槍短劍地把方飛往死裡戳,完了還補上一句“咱們是好朋友,所以才告訴你這些。換了彆人,哼,我都懶得說!”

打擊完畢,“好朋友”興衝衝吃飯去了,把方飛丟在原地,傻呆呆的像根木樁。

“彆聽他胡說,”禹笑惱地望著簡真的背影,“不管怎樣,儘力就行。紫微那麼多道者,敢來參加考試的也不多。你能報名就是了不起!”

“這是安慰對吧?”方飛沮喪地望著女孩。禹笑笑遲疑一下,聲音變小“我實話實說。”

“謝謝!”方飛低著頭正要離開,忽聽有人在遠處叫道“蒼龍方飛!”回頭一瞧,迎麵走來兩個勤務,左邊一個尖鼻子、高額頭,眼窩深陷,指著方飛搖頭晃腦“你!跟我們走一趟!”

“為什麼?”禹笑笑忍不住問。

“沒你的事兒,”尖鼻子白她一眼,又衝男孩吼叫,“呆什麼?快走!”

兩人不由分說,把方飛夾在中間;禹笑笑想要上前,尖鼻子衝她揮了揮筆,露出威嚇神氣。

“我們去哪兒?”方飛不知所措。尖鼻子哼了一聲,冷冷說道“去了就知道。”

考生們好奇地看過來,方飛額頭見汗,腿肚發軟,忽然想起早上還沒吃飯,這麼一來,肚子就更餓了。

“哈!”司守拙的聲音飄了過來,“他這是怎麼啦?”

“還用說嗎?”宮奇接口說道,“作弊被逮住啦!”

“永久禁試,”司守拙幸災樂禍,“這個大白癡!”

“胡說什麼?”禹笑笑大聲反駁,“你才是白癡……”

爭吵聲越來越遠,方飛暈頭轉向,跟著勤務忽左忽右地走了一段,突然兩人停了下來,尖鼻子指著前麵一扇黑門,厲聲下令“進去!”

方飛一愣,推開黑門跨了進去。屋裡昏暗無光,透出一股陰森氣息,熟悉的芬芳鑽入鼻孔,四麵的煙霧起起伏伏。

突然煙霧裡衝出一張扭曲的人臉,方飛嚇得後退兩步,砰地撞上身後的門扇。

黑門關上了,方飛逃脫無路,望著對麵的人臉大口喘氣——那是一張男子的麵孔,皺著眉,張著嘴,鼻子歪到一邊,似在淒厲吼叫。他無聲地掙紮了兩下,忽又縮進了煙霧,取代他的是一個女人,年紀很輕,清秀的麵孔上掛著生無可戀的表情,兩眼空洞無神,直勾勾地望著方飛。

方飛的心也快蹦出來。恨不得把身子擠進門縫。

一陣微風吹過,女人的臉也消失了,然而更多的麵孔從煙氣裡凸現出來,顏色灰白淒慘,神態千奇百怪有的咬牙切齒,有的齜牙咧嘴,有的人涕淚交流,似在大聲號哭,還有的瘋瘋傻傻,露出古怪的微笑。有的麵孔在放肆地宣泄,揮灑著悲傷和恐懼;有的麵孔卻如石頭一樣頑固,隻有透過細微的縫隙,才能窺見隱忍的痛苦……

這是地獄的變相,隻有孽火煆燒的眾生,才會擁有如此可怕的表情。

方飛的腿在發抖、心在抽搐,他還能站著,已經是一個奇跡!

“這兒每張臉我都記得,”?屋子裡響起一個陰鬱低沉的聲音,“看著它們扭曲變形,比起任何圖畫都要有趣。它們號叫哭泣的聲音,真是世上最美妙的音樂。每當我獨自靜坐,就把它們召喚出來,有它們陪著,就不會寂寞!”

方飛東張西望,尋找聲音的來源,冷不防一張陰沉的麵孔湊了過來,長長的麵孔,巨大的鼻子,眼睛灰冷銳利,寬薄的嘴唇徐徐張開,吐出一口濃白的煙氣。

白氣溫暖潮濕,男孩意識到這是一張真人的臉孔。緊跟著煙霧散開了,一個高瘦男子站在麵前,煙灰色的衣服跟他的臉色十分相稱,他托著煙杆,用冷漠銳利的眼神打量方飛,

“蒼龍方飛?”高個子男人問道。

“是的。”方飛的心跳稍稍平複。

“我是白虎巫史。”男子自我介紹。

“巫史,”方飛愣了一下,“巫昂的爸爸?”

巫史陰鬱地看他一眼,低下頭一口接一口地抽著悶煙。

“巫昂他……”方飛忍不住問道,“他好些了嗎?”

“好些了嗎?”巫史輕聲重複他的話,古怪一笑,抬頭問道,“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麼?”

巫史看了看房頂,仿佛喃喃自語“他死了!”

他聲音很輕,卻像一道驚雷落在方飛頭頂,男孩張口結舌,耳朵嗡嗡作響。

“對、對不起,”方飛結結巴巴地說,“您兒子他……”

“不,他不是我兒子。”巫史冷酷地說,“他隻是一個受害人,而你……”他湊近方飛,嘴角上揚,浮起一絲瘋狂的笑意,“你是一個嫌疑犯。”

“嫌疑犯?”方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我?”

“他倒在你的房間,你當然就是嫌犯。”

“我沒有殺他,”方飛衝口而出,“我見他的時候他還活著。”

“他後來死了,”巫史冷冷說道,“死因或許是你之前造成的。”

方飛愣了愣,大聲叫道“我為什麼要殺他?”

“你急什麼?”巫史坐了下來,不緊不慢地說,“你為什麼殺人,我們早晚都會查出來。人心裡的秘密就像罐子裡的水,打碎了罐子,水自然就會流出來。”

方飛愣住了,聽巫史的口風,已經認定了他就是凶手。

“你也見過那些臉,”巫史陰沉沉一笑,“不瞞你說,我折磨人很有一套,你不想成為那副樣子,最好乖乖地說出實情。”

“我沒有殺人,”方飛想到那些可怕的麵孔,拚命忍住哭泣的衝動,“我沒殺巫昂!”

“那是誰殺的?”巫史眯起雙眼,目光刀子一樣在他臉上掃來掃去。

“我不知道!”方飛茫然搖頭。

“看來我得用點兒手段,”巫史抽出符筆,“你可以儘情地慘叫,反正也沒人聽得到。”

方飛想要後退,可是背靠黑門、無路可退。

砰,黑門突然倒下,兩個勤務翻著跟鬥飛了進來。

巫史筆尖一抖,兩人停在半空。他皺眉望去,但見山爛石吃力地從窄門擠了進來,一身肥肉像是剛出鍋的果凍。

“好小的門。”胖道師抹去額頭上的汗水。

“山胖子,”巫史臉色陰沉,“你來乾嗎?”

“聽說你抓了我的考生?”山爛石四處張望,“人呢?”

“我在這兒……”倒伏的門板下麵伸出一隻手,方飛發出淒楚的。

“啊,”山爛石手忙腳亂地掀起門板,“你沒事吧?”

“有事!”方飛感覺被大象踩過,“我脫臼了……”

“小意思!”山爛石伸出胖乎乎、軟綿綿的大手,輕輕拎起方飛,捏泥人似的一陣搓弄,骨頭啪啪作響,方飛嗷嗷直叫。

“好了,”山爛石放開手,方飛活動一下手腳,發現錯亂的筋骨統統複位。

“喏!就是他……”山爛石揉著考生的小腦袋,“你叫什麼來著?”

“方飛!”男孩小聲回答。

“噢,蒼龍方飛,”山爛石笑眯眯地看向巫史,“他就是我要找的考生。”

“山胖子,”巫史鼻孔張開,眼珠布滿血絲,“你少來多管閒事!”

“你也不該呆在這兒,”山爛石努了努嘴,“你可是考生家長。”

“我有鬥廷特許。”巫史悶聲說道。

“鬥廷還真好使,讓它乾嗎就乾嗎!”

“少得意了,山胖子,”巫史牙縫裡迸出字兒,“我要把你這身肥肉熬成汁!”

“你可得準備一口大鍋,”山爛石抽出符筆,眯眼瞅著對方,“陰暗星巫史。”

“我來晚啦,來晚啦!”一個人影冒冒失失地衝進來,使勁地握住巫史的左手,“星官大人,令郎的事我都知道了,太遺憾了,多好的孩子呀!說真的,他在八非學宮的寢室我都安排好啦,正對天湖,風景沒得挑,沒想到他……唉,真是天妒英才……”

“樂當時,”山爛石有點兒納悶,“巫昂他怎麼了?”

“你還不知道?”樂當時詫異地盯著胖道師,“巫昂死啦!”跺一下腳,惱怒地指向方飛,“死在他的房間裡。”

山爛石一愣,回看方飛“這是真的?”方飛默默點頭,山爛石細長的眉毛擰成一團,又問“你殺的?”

“不!”方飛大聲說,“我離開的時候,巫昂還活著!”

山爛石想了想,對巫史說道“你兒子過世,我表示哀悼!”

“假惺惺!”巫史連翻白眼。

“你認為方飛是凶手?”

“他嫌疑最大!”

“證據呢?”

巫史揮了揮筆,空中的勤務落了下來,陰暗星說“讓溫雄進來。”兩人狠狠地瞪了山爛石一眼,灰溜溜地走出門去。

不一會兒,溫雄縮頭縮腦地走進來,衝著巫史點頭哈腰“星官大人!”

“把你跟我說的再說一遍!”巫史冷冷說道。

“是,”溫雄怒視方飛,“早上他來見我,說是巫昂病倒了。我趕到的時候,巫昂躺在他床邊,看上去十分虛弱。我本想把巫昂送去就醫,誰知道……”宿管員嗓子哽咽,“他竟然……唉!”

“這麼說,除了方飛,巫昂臨死前見過的人還有溫雄?”山爛石舔了舔嘴唇,“巫史,你怎麼斷定方飛就是凶手?”

“巫昂的體內有他的元氣,”巫史嗓音一揚,“人會說謊,元氣不會!”

方飛的臉上失去血色,禹笑笑說過,道者的元氣是認證身份的重要證據,如果巫昂身上有他的元氣,就好比他在紅塵裡的殺人現場留下了指紋。

山爛石摸了摸圓大的肚皮,忽然說道“我要看‘天眼符’。”

巫史想了想,衝勤務點頭,尖鼻子取出一道符紙,用筆點了點,大喝一聲“回影還形!”

符紙飄到空中,發出七彩光芒,光芒凝結聚合,變成連貫的影像,顯示出三十六號房的情景——從方飛下床開始,一直到溫雄帶走巫昂。

“怎麼樣?山胖子!”巫史冷冰冰問道,

“我有個疑問,”山爛石盯著投影“巫昂為什麼會在方飛的房間?”

“這個嘛,”巫史轉動眼珠,“殺人跟場地無關。”

“有關!我要看昨晚的影像。”

尖鼻子望著巫史麵露遲疑,陰暗星臉色陰沉,深吸一口煙,長長地吐了出來“三十六號的‘天眼符’壞了,沒有從子時到寅時的影像!”

“壞了?”山爛石嗬嗬冷笑,“這可說不通。”巫史焦躁起來,努眼撐睛地問“你想說什麼?”

“證據不全,不能定罪。”山爛石不動聲色地回應。

“你想包庇他?”巫史眯起眼睛打量胖道師。

“不敢當,”山爛石不動聲色,“就我所知,他連‘五行循環’都不會,根本不可能殺死巫昂。”

“也許他隱瞞實力。”溫雄插嘴。

“沒人能在我麵前隱瞞實力,”山爛石自信十足,“這一點我可保證。”

“不管怎麼說,”巫史固執地說,“巫昂的體內有方飛的元氣。”

“巫昂為什麼去方飛的房間?”山爛石慢吞吞說道,“深更半夜,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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