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夫子!
高於現在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
他有些疑惑地對著旁邊的宋大人說道。
“宋大人,你這是何意?”
在高於的話音剛剛落下,宋大人就急忙走到了高於的麵前,他慌忙地就想要上前捂住高於的嘴。
但是從這一點便能夠見得這兩人,的確是有些交情的。
宋大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道。
“高兄,他可是孟海!”
高於聽到最後那兩個字,忽然感覺到有些熟悉,但是一時間卻想不出來自己到底在何處聽說過這個名字。
宋大人看著高於那滿臉疑惑的表情,他恨鐵不成鋼的壓低聲音,又說了一句。
“言宣伯,你總不可能連這個稱呼都不知道吧?”
不得不說,言宣伯的名氣要遠遠高於孟海的名字。
說起孟海這個名字恐怕許多百姓甚至就連當朝的官員都得要愣一下,但是如果說起言宣伯,恐怕已經是家喻戶曉的存在了。
高於反應很快,立刻就將言宣伯與孟海聯係在了一起,他的雙眼瞪大,漸漸地變得不可思議。
“你你……”
高於正想要說些什麼,旁邊的宋大人又連忙給高於一頓時眼色,就差直接用手堵住高於的嘴了。
高於心領神會地瞪大眼睛。
這位中庭主事恐怕也認為孟海此時還在調查天下賭場的這個案子,雖然這個案子背後之人赤羽候已經被抓,而且已經服罪身亡,但是誰也不敢保證這件事是否還會牽扯到其他的人。
高於額頭上泛起了一絲冷汗。
孟海這個時候才上前說道。
“為父求醫四處奔波,本是仁孝之舉,但是你卻因為人笑之舉,讓我常百姓無端遭受牢獄之災,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這件事得經過具體如何,恐怕高大人比誰都清楚,你真的是到底與醫館是否有關係,高大人想必也很清楚。高大人切勿因為令尊之死而蒙蔽了原本清明的雙眼,高大人,您看這件事……”
高於聽了這話,眼睛時而泛起,卻是時而一臉色鐵青。
他的胸口起起伏伏,他也大口喘了許多次,最終長長地歎息一聲。
“我……不追究了!”
這句話說完似乎是耗費了高於所有的力氣,他的身體往後踉蹌了一下,還好宋大人眼疾手快,攙住了高於。
“多謝高大人肯給在下薄麵,改日請高大人吃飯!”
高於搖了搖頭,自嘲一笑“吃飯就不必了,在下在此處謝過孟大人,不再追究此事!”
高於是知道的,孟海如果硬要咬著這件事不放,他完全可以把他的行為與天下賭場那件案子聯係到一起,到時候即使他是個中庭主事,也得要抄家流放,重則直接被砍頭都是有可能的。
高於不打算再追究這件事了。
正如之前孟海所說,他父親之死到底如何,他的心中清清楚楚,他是清楚他的父親在踏入醫館之前的那幾秒鐘就已經停止了呼吸,但是他實在是接受不了這個結局,所以才把一切的痛,一切的恨全部歸咎到醫館頭上。
但是現在……
高於長長地歎息一聲。
孟海看著一下子貌似憔悴的高於,心中也不免一歎。
他自然也沒有打算再追究高於的錯。
畢竟這件事沒有造成實際的惡劣影響,再加上高於也是出於父親之死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才這麼做的。
在經曆了天下賭場這個案子之後,孟海也深刻地體會到了自己在朝堂之上的孤立無援。
遇到任何危險,他所能求助的也隻有各懷心思的笑麵虎和小壞老頭,這兩個丞相無論做什麼事都帶著自己的目的,孟海可不敢輕易找這兩個人合作。
所以他現在要結交朝廷當中的官員,至少要在他們麵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高於是被宋大人扶上遠處的馬車的。
高於在臨走之前,也不知道是看在孟海麵子上還是真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他對著楊家三口做了一揖,表示道歉。
那些被張牛打倒的家丁,一個個也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跟著馬車緩緩離去。
宋大人在去世著棺材去散了,周圍看熱鬨的百姓之後,也是一臉笑意地站在孟海麵前。
孟海看著宋大人那比自己父親年紀還大,卻擺出笑容可掬的模樣,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幾步,這笑容有點嚇人。
揮了揮手,表示自己這邊沒事,宋大人帶著帶來的十幾個官差,也離去了。
等到這些人全部離開之後,孟海這才回過身看向楊家三人。
“玥兒,伯父,伯母,你們沒受傷吧?”
雖然肉眼可以看出這三人隻是狼狽了點,並沒有受傷,但是他覺得還是有必要這麼一問。
三人同時搖了搖頭。
楊玥兒雙眼還帶著淚光看上去,楚楚可憐讓人憐愛。
她似乎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是咬緊嘴唇並未說話。
孟海看了看醫館,又看了看身上沾染汙泥的楊家三人,還是開口說道。
“伯父,伯母要不今日醫館就歇業一天吧。”
孟海的意思是想讓楊竹瀝和湯蓉,包括楊玥兒三人回去洗個澡,換身乾淨些的衣服。
楊家三人也知道孟海表達的意思。
楊竹瀝想了想,點了點頭。
“這樣吧,東西我來拿!”
楊竹瀝想要回去找隨身攜帶的藥箱,藥箱裡麵除了裝著一些藥材以外,還有生活必備品,就像上班族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那樣。
孟海這個時候,自告奮勇地一腳踏入醫館當中,提出了兩個小藥箱。
每個小藥箱都有兩個巴掌那麼大,裡麵東西裝得不是很多,提到手裡也不是很沉。
孟海於是乎,就將藥箱交給了不遠處的張牛,他總是顛起了之前買的幾樣小禮品。
“伯父伯母這裡正好有兩匹馬,你那人要不然騎馬行走吧。正好我這裡還有瓶小毛驢,玥兒就坐在這批小毛驢上。”
孟海說著就對不遠處的大牛揮了揮手,大牛牽著兩匹高頭大馬和一匹小毛驢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孟海這是吉利的,想在楊家這夫妻倆麵前表現好自己。
楊竹瀝和湯蓉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快跳出來了。
“這可使不得!”
楊竹瀝和湯蓉兩人異口同聲說了一句,這夫妻倆對視一眼之後,還是楊竹瀝說話了。
“孟夫子,這可舍不得。今天這事本身就有勞孟夫子,怎敢在其孟夫子的坐騎!”
孟海卻擺了擺手“伯父伯母放心,沒事的……”
孟海一再堅持的要讓楊家三人坐在馬上,楊家三人最終拗不過。
楊竹瀝和湯蓉坐在了馬上,大牛和張牛二人一人牽了一匹馬。
楊玥兒坐在小毛驢上,孟海牽著小毛驢。
在鎖好了醫館的大門之後,一行六人就這樣前往了北城。
楊竹瀝和湯蓉兩個人騎在馬上如坐針氈,這兩個人曾經也騎過,隻不過這馬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騎的,所以也就隻有曾經的一兩次,像楊玥兒騎的小毛驢,這夫妻倆倒是經常騎。
所以做夫妻倆坐在高頭大馬上一時之間,感覺到萬分的不自在。
楊竹瀝似乎想到了什麼,多次想要張口,但是最終卻一個字也沒提。
楊竹瀝和湯蓉兩人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前方。
孟海拉著騎在小毛驢背上的楊玥兒,開始了小聲嘀咕。
“那啥,之前有點事耽擱了,當初分開的時候,本來想著很快就能見麵,結果一拖就是這十來天的時間!”
楊玥兒看了一眼距離他十步之遙,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父母,借助這西城人聲牛沸的嘈雜聲音,作為過濾,她趕緊小聲地回道。
“我知道,最近京城關於你傳出了好多留言。我說你是魔王重生,有人說你是妖怪轉世,有人說你是鬼神附體,甚至還有人說你是瘟神降臨……而且這些傳說還有鼻子有眼的,雖然說裡麵沒有提到過你的名字,但我看上麵的文字描述就知道這些絕對寫的就是你,還有天下獨場那邊的動亂,我在西城這邊也有所耳聞。”
楊玥兒說到這裡,似乎想到了什麼。
她也反反複複打量了一遍孟海,尤其她是個醫女,單憑看一個人的麵色,就能看清這個人的健康狀況。
她看著油光水滑,滿臉紅光的孟海,就知道他沒事,於是便放心地說道。
“當初我聽說兩院就失火,你遭到了賊人的追殺,落水生死不明,可把我給嚇壞了。後來我看朝廷聽報社說並沒有事,也就放下心來,但是又有人傳言你早就已經被水給淹死了,當時可害我擔心了許久!”
孟海聽到這裡,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當時我也想引蛇出洞,所以才整出那麼一茬的。對了,這段時間應該沒人找醫館的麻煩吧?”
楊玥兒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些古怪。
“前段時間的確有人好像來找醫館的麻煩,應該在十天以前吧,具體什麼時候記不得了。當時來了不少鬨事的人,看他們的打扮,言語粗魯,和山匪一樣。後來不知怎麼的?進來了不少官差,就把他們給抓走了。”
“之後還有人說我們是賣假藥的,說我們的藥把人給吃死了。結果當天下午那人就過來說是找錯醫館了,還親自送了賠禮道歉。”
“還有昨天晚上我們醫館裡遭了賊,結果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那個賊就被抓住了。其實也沒偷,我們店裡什麼就是偷了一些名貴的藥材,還有我們第二日需要用的一些急性藥材。那個賊被抓住之後,歸還了那些藥材,並且還給了一些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