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夫子!
郡守府。
藏書閣。
蕭博元正坐在藏書閣中,在他的麵前放著一大摞案卷卷宗,這都是近幾個月下來發生在歸文郡的大事小情。
蕭博元翻看這些案卷,卷宗速度非常慢,就像是在那賞著的目的玉器,一頁也就那麼七八行他硬是看了三分鐘的時間,接著翻到了下一頁。
這一本卷宗那可是有數百頁,記錄的是一家商行,這些年發生的各種事情,偷稅漏稅也有,打架都更有凶殺人,隻不過東家卻沒什麼事,都是下麵人乾。
三郡刺史翻看案卷,郡守是要陪同在側的。
即使郡守有再大的事情,這個時候也不能離身。
而且蕭博元還囑咐過歸文郡郡守鐘洋,他看案卷的時候喜歡有人在他身旁答疑解惑,畢竟他不是本地的。
所以鐘洋已經兩天沒有回家了。
雖然郡守府和他的家一樣。
但是畢竟沒有自己在外置辦的大房子住得舒服。
大多數的郡守都是住在郡守府中,但是有些郡守也會在自己治下的郡城當中購置房產,沒事的時候也會去自己名下的府邸閒住些日子。
蕭博元翻看著麵前的案件卷宗,忽然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
“對了郡守大人,這段時間我要把這些案件全部審核一遍。這段時間就先在郡守府住下了,郡守大人可千萬不要推辭啊!”
鐘洋天道振華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笑道“哪敢哪敢,刺史大人住下便是。”
蕭博元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說道“那還請鐘大人留下來,隨我一同辦公吧。正好,我有疑惑的地方也好當場向鐘大人詢問。”
鐘洋聽到這話,心頭一緊,他連忙說道“刺史大人,在下還有公務在身,恐怕無法長時間陪同刺史大人,不過在下會找幾個歸文件的官吏,刺史大人有不懂的儘管問他們即可。”
蕭博元聽到這話,放下了正在看著的案卷,他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著鐘洋,嘴角泛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這裡不就是郡守府嗎?難道郡守大人辦事不在郡守府?還是說郡守大人要離開郡守府辦一些其他的事?”
鐘洋這才想起這裡是郡守府,他額頭上瞬間冒出了層層的冷汗。
蕭博元臉上的斑為笑容一閃而逝,他又說道。
“難不成鐘大人是要外出公乾?實地走訪,考察民情不成?”
鐘洋聽到這話,正想點頭表示自己的確要外出考察民情,就聽蕭博元下一句話傳出。
“不過這樣也好,正好本刺史來到這,歸文郡還沒有好好地轉過。正好也讓我瞧瞧鐘大人是怎樣辦事,也讓我領略一番歸文郡的風土人情。”
鐘洋聽到這話,再次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他已經聽出來了,蕭博元這是無論如何也要跟著他。
躲是躲不過去的。
鐘洋隻能點頭應下了這件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郡守府外有一個小吏急匆匆地跑了出來,他在見到房間當中的刺史與郡守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先看了一眼郡守。
鐘洋還沒有表態,蕭博元就笑嗬嗬地走到了小吏的麵前,示意讓他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刺史讓一個連品級都沒有的小吏說話,小吏可不敢有所隱瞞。
“郡守大人,刺史大人。門外來了四輛馬車,上麵裝滿米麵糧食,在馬兒車上還釘著幾條橫幅,上麵寫著“免費”的字樣,此時,四輛馬車就停在駿首府外圍觀的百姓已有數千之眾。下官他那些百姓聚眾鬨事,所以前來通報。”
鐘洋聽到這話,額頭上瞬間布滿冷汗。
有百姓來到他郡守府鬨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那次動靜本身就已經很大,在他的處理之下,最終大事化小。
那一件事情本身就已經很嚴重了,他差點也要被那些流氓給亂棍打死,難不成這次又有百姓鬨事?
這次可是有刺史在場。
如果被刺史上報到天子耳中,他這個郡守可不僅僅是倒頭這麼簡單,如果事情嚴重些被流放甚至處斬以安撫歸文郡的百姓,都不是不可能。
鐘洋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有心想要岔開話題,但是蕭博元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蕭博元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鐘洋,笑著說道“竟然有此事,正好讓我也去瞧一瞧!”
鐘洋聽到這話,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蕭博元先向前走了三步,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看了一眼他身旁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鐘洋。
他一邊向前走著,一邊是聊天般的說道。
“說起這件事,我倒是想起了我剛來郡守大人這郡守府的那一天。當時周圍也是有不少百姓圍觀,那聲勢也是浩大至極。不過話說回來,郡守大人你這郡守府還挺安全的,來來往往的官吏身上居然都背著尺刀。”
蕭博元的這句話看似是在誇讚郡守府的安保嚴密。
但這句話聽在鐘洋耳中卻如晴天霹靂。
蕭博元這是在警告他,不要對他動手。
蕭博元說這話,已經說明了他是在諸多百姓眾目睽睽之下進入到這郡守府的,所以如果他突然消失在郡守府或者在郡守府發生了什麼意外,那麼後果……
蕭博元的老爹可是當朝的丞相。
人家丞相才不會聽你解釋,反正自己兒子就是在你郡守府裡沒的,不管是不是你動的手,你都有逃脫不了的責任。
蕭博元的這句話,直接讓鐘洋從頭涼到腳。
蕭博元的這番話也是在警告鐘洋,可千萬不要請來殺手之類的東西暗殺於他,而且還要保證他在郡守府的安全。
鐘洋想想剛剛小吏彙報的,郡守府門外停了四輛馬車,聚集著數千百姓的事情。
他感覺自己背後都在冒冷汗。
他趕緊調動了整個郡守府能夠調動的所有人,讓他們每個人都佩戴尺刀。
為了以防不測,他將郡守府巡防的官兵全部叫了出來,還安排了十幾個公母手到房頂待命。
做好這一切準備後,蕭博元也已經來到了郡守府的大門前。
郡守府當中的旁人不知道門外為何聚集著四駕馬車以及那麼多的百姓,但是他是知道的。
推開郡守府的大門,刺史和郡守帶著郡守府一大幫官吏走了出來。
他們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馬車上的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見到他們之後,也是蹬了蹬小腿,跳了下來。
郡守見到那是個陌生的年輕人,正想出聲嗬斥,然後他就見到此人腰間佩戴的一塊黃金令牌。
此人還特意撞在了扭腰,目的就是為了讓鐘洋看清這塊黃金令牌。
這是禦賜金牌。
鐘洋作為郡守自然是認得禦賜令牌的模樣,所以當他看見這塊玉賜令牌的時候,差點就要跪下來磕頭,結果被不遠處的蕭博元神手給攔住了。
鐘洋疑惑地看向了蕭博元。
他看見了蕭博元那無所謂的神情。
他又看了看正背對著他們的年輕人。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臉色煞白如紙。
帶著禦賜金牌的人,那肯定是孟海。
孟海讓人家馬車當中的米麵全部都拿了出來。
周圍的百姓看著那一筐筐的米麵,雙眼都冒著綠光。
孟海將所有人的神情看在眼裡。
將最後一筐蔬菜被取出來之後,孟海在韓安業的攙扶之下,又跑到了馬車頂。
他拿出了連夜自製的喇叭,他先衝著下風看熱鬨的數千號百姓喊了一聲“大家先安靜一下!”
浩浩蕩蕩,數千人隻有最前排的幾人聽到了孟海的聲音,安靜了下來。
孟海沒說話。
伴隨著百姓們紛紛讓後麵的人住嘴,他們看向了站在這馬車上,還沒有他們家娃大的青年。
孟海大聲喊道。
“大家應該都看見我這邊放的成筐的米麵了,大家放心,這些米麵都會發放給大家的,但是大家都得要聽我把話說完。”
距離較近的百姓聽到了這說話的內容,較遠的百姓聽得模糊,所以隻能拚命地向前擁擠著。
官差也隻好維持著秩序,以防發生不測。
“這些米麵都是托郡守大人的福,免費發放給大家的。大家都是郡守大人治下的子民,郡守大人怎麼可能虧待得了大家。郡守大人瞧見整個歸文郡民怨沸騰,行業凋零,有些人甚至吃不飽飯凍餓街頭。所以郡守大人聯合夜幕錢莊和離火商行,向百姓們發福利了。”
周圍的百姓聽到這話,互相交頭接耳地一陣子,然後齊聲喊道“多謝郡守老爺!”
孟海又繼續說道。
“發放糧食不僅僅是今日,以後隻要大家願意做事,糧食照發不誤。在歸文郡的東邊有一片荒地,隻要有青壯年想要在閒暇之餘開墾荒地,儘可以到我這來報名,報名時間截至後天晚上。隻要願意開荒,不僅包下諸位一日三餐,還能發工錢,你們也能將工錢折算成糧食帶走。”
京城的百姓是一日三餐。
距離京城較近的百姓也是一日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