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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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蟲尾巴,一個昆侖山下閣族人,輕淺道行,長相奇醜,靠著投機取巧,討好貴族,好不容易在昆侖山有了一安身之地,成了大夏一族的門客信使,品位最低的封臣,除了點小聰明確實一無是處。
他在那些爵爺公子哥的眼中,非法和外界交易,走私一些昆侖城不允許的玩物供其耍樂,某日無意窺竊到長公主,一睹芳容,驚鴻一瞥,從此愈加伈伈睍睍。
苟且在這城中,卑微隨處皆是,一夢見長公主便無法自拔,卻助長了他追求和生存的意義,那爵爺公子哥拿他當豬狗使喚縱然可悲,大夏頤楠卻隻要吹口氣,都能讓他肝腸寸斷,碎骨粉身。
他的小聰明,不過偶爾為了達到目的而陰奉陽違,但是有一點要明白,他比誰都精明。
幫助豎沙遊離攪亂黃河祭,全憑信任豎沙遊離一手製造了數次駭人事件,暗中一統各族殘部,建立‘日落城’,第一個能和昆侖城旗鼓相當的組織所在。
賭注沒讓努力白費,豎沙遊離一如既往驚豔和果斷,蟲尾巴以此攬了人情,一求攪大夏頤楠和修仙古族‘令山瑾軒’的通婚奠禮,昔日老友眼睛眨都不眨。
他相信,確信豎沙遊離言出必行,行之必達,所以從一開始冒著生命危險的投資,就已經窺竊到回報的一角,大可暗中乾著二兩拔千斤的乾淨事,掙點利索小錢,拋頭露麵的事彆人去造作,佯裝無辜地湊熱鬨就行。
但是這一次!
他看不到任何值得冒險的意義,眼前人不僅不講道理,一再施壓,在體內種入了魔血,步步為營,綁著自己往火上烤,殊途無路。
無論是自己走錯了一步,或者不走,九死一生,便沒了興致,賤命一條,不期待今天還能活著走出這裡,悉聽尊便,一幅聽天由命,無比消沉。
棋逢敵手,算不到對方也是心術高手,又看透了蟲尾巴消寂,一改臉色,迎合進來,拉攏著再給口糖吃。
“我說過事成之後,我可解了你身上的魔血意念,或者你可以選擇遁入魔族,成為我座下弟子,修為,永生,榮華富貴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等著蟲尾巴有點反應,再引誘;
“魔君幸臨山海大陸指日可待,計日奏功,昆侖山崩塌之日不遠矣,今日你若立下這功勞,魔族崛生的曆程上將磨滅不去你名號,而更重要的是”蟲尾巴來了興致。
“而更重要的是,我說過當你把這件事辦好,我將會把大夏頤楠綁到你身前,你大可以隨意享用,魔君也會將你這五短三寸身,塌鼻凹眼重塑,你會看到另一個自己,意氣風發。”收了幻象,解了囚術。
魔化的膚色從他身上消逝,三道符印懸浮他身前,還有那一顆隻要一觸碰,就會出現大夏頤楠影子的神奇石子。
“謹記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除了你我之間,哪怕是任何蟲蛇鳥蟻都不能參入其中。”
這片方圓四周,能聽到談話距離的飛禽走獸,爬蟲鳥蟻一個個被揉捏,滿山坡蕩起一陣血腥,一再提醒,不斷施壓,要蟲尾巴明明白白聽到骨子裡去。
“現在還有件事問你!”蟲尾巴絕無怠慢,再問道,他抬起頭來。
“剛才那一個駕馭著飛劍離去的女身叫豎沙遊煙?是豎沙遊離的妹妹?”問道。
“是的,親妹妹。”蟲尾巴道。
“為什麼星夜這麼急著趕路,往南而走?”再問道。
“我隻聽說自從遊離攪了黃河祭,她的兩個生子,居瑤彌昊和居瑤彌月被殘部擄走,她如此趕路,應該是尋找生子的可能。”應道,望南徘徊。
“當日你和豎沙遊離談話的時候,最後他囑咐你的就是到達昆侖城後,找到豎沙遊煙,告訴他孩子在日落城,說的就是這一個女的?”問道。
“是的!”蟲尾巴應道。
“哼!”嘴角擰出一絲笑意,惺惺作態。
“記住今日我所交代的事情,蟲尾巴!”儼乎其然,道;
“魔君幸臨山海天地之日,便是你名號榮耀加身之時,那時整個魔界都欠你人情!”頓了頓語氣,再之;
“反之,有半絲不忠與違背,無論你躲在山海天地哪個角落,掘地三尺我都要把你刨出來,揚成灰!”起身施法,大施淫威,杵在蟲尾巴四周圍的蒼木圍著人砸下,埋蓋在枝丫亂葉中。
此後場麵久久無聲。
“呸!”一陣倒騰,廢了九牛二虎推開堆積的枝乾,先啐一口,匍在樹乾上見滿地淩亂,深陷沉思,盯著懸浮的三張符印呆若木雞,回想著從撞見這個魔族人,一幕幕倒放。
“這張臉我好像在哪裡見過!”惱著。
“為什麼偏偏找上我!”悵然若失,仰望漫天星鬥。合上眼來到內心天地靈台,丹田上滋養著那股被種下的黑幽煞氣,在不斷地感染,黑化丹田,心甚堪憂,無奈回到現實中。
三隻黑色符印落下手中,褪了黑煞氣,紙張模樣,把弄饋贈的小石子,長公主顯擺一幅妖柔,殷勤大獻,讓蟲尾巴饞夠了幻想,收了幻象,化作灰鼠,爬上枝丫,嗅著四方氣味,辨識歸路,。
爬過一地血腥,被魔族人扼殺的種種生物,踩紅的四肢被血漿凝得撐不開,舔了又舔,佇立在高處上晃頭晃腦地感受著四方。
‘不行,這魔族人太過陰險,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擺脫他的辦法!’撅著尖腮,抖著探須,立高起身。
‘遊煙!’想到被虐施時,豎沙遊煙突然穿插進來的一幕。
‘他離去的時候對遊煙表現出很大的興趣,想必是要找上她,這是個十足的理由,可以擺脫這個魔族人,並且一貫置身事外’抓抓尖腮,繼續遐想;
‘遊離對付得了這人,並且身著‘破曉’名號的黑風衣,私自前來牽扯如此大的陰謀,不像是遊離所為,也不見得他如此崇魔,和所提到的魔君幸臨些事。’越發十拿九穩。
‘那麼我所要做的,就是放出山海畫卷裡的黑數斯,告訴遊離今天晚上的一舉一動,就可以輕易擺脫了這個無處自來的妖魔,倘若他真的是奔著遊煙而去,告密之下,遊離會再欠自己人情。’便更沾沾自喜。
這飛來橫禍在精心砌鑿下,變成利好的條件,興致勃勃地奔到曠地,找了一塊乾淨地方,謹小慎微,再化人身,喚了山海畫卷。
感受體內黑幽煞蠢蠢欲動,似乎也想要一睹究竟,迅速祭開畫卷,合了天地靈台,把黑煞氣堵在另一頭,開了畫卷。
山海畫卷是一張水墨畫,是每個修仙者,修魔者用來收服降寵所用,讓其修養的地方,便於修仙者攜帶。
上古秘法庇澤恩臨,使得這張畫卷具有神奇的魔法,讓山海天地間眾飛禽走獸縮小至寸指模樣,滋養入其中,供持有者背負,或可變大變小,藏入袖中。
畫卷中有山有湖海,有平原有峰丘,被編織進去的靈寵尋各有棲息之地。
蟲尾巴開了畫卷,輕輕晃動,投射出一番豎立景象,一隻九尾狐狸拋動著尾翼看著主人幸臨,大海裡躍出一群帶翅膀的文瑤魚,一群幾隻黑數斯‘嘰嘰喳喳’在枝頭,出了山海畫卷,停在手臂,生龍活虎。
‘聽著遊離,我碰見了一個魔族人,身著‘破曉’風衣,他知道我們分彆前的談話,恰好遊煙經過,他急於離開,想必是追捕遊煙而去,他讓我在昆侖城釋放凶獸檮杌的夢魘,並且還談到魔君幸臨些詭異謬論的事情,我猜遊煙有難,務必除掉這人。’最後幾字是挺著牙關在說,把這一番訴說透過某個締結,放進黑數斯鳥眼中,驅趕離去。
“哼!”蟲尾巴揚眉吐氣。
便重新化作老鼠模樣,如釋重負,優哉遊哉哼著歌謠,遊走在山嶺間,朝歸路昆侖山趕去,完全將晚上這一遭拋到九霄雲後。